非要这样?叶晚一脸茫然:她都干了什么?挖他家祖坟?

大中午,职工都在食堂吃饭,大门口人很少,不然夏锋也不会贸然冲上来跟叶晚搭话。

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扫了眼周遭。

收发室的王大爷见人往他这边望,讪讪地把将探出窗户的脑袋收了回去。

“老实待在家里不好?一定要往我跟前凑?”厂办选拔主持人的事儿,夏锋当然知道,赵主任还找他商量过,所以看到叶晚在公告栏前面转悠,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甩不掉的麻烦精到底想怎样,“就因为厂办办公室跟我在一层楼,你想离我近点?叶晚,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我已经跟你姐结婚,你已经没机会了,我最后再说一遍。”

叶晚手握伞柄,娉婷而立,一张漂亮的小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好像对方在放屁。

夏锋这个人打小聪明,在学校老师重视同学喜欢,后来工作了,更是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生产科第二把手交椅,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夏锋都是一帆风顺,没经过任何大风大浪,直到遇到叶晚,他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说话也更难听:“再说,那是面向全省城的选拔比赛,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别自取其辱行吗?”

叶晚还是不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伞檐,掀起眼皮轻飘飘地觑他一眼。

那眼神……宛如看一个智障。

夏锋:“……”

然后,扭着纤细的水蛇腰走了。

被彻底无视了,夏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蹬车,意气风发地从叶晚身边骑了过去。

带起一阵热风,撩动叶晚的裙摆,露出一小截白净的小腿,要不是她反应快一把摁住,大有往上延伸的架势。

不远处刚从办公楼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的邓茹君看到这一幕,激动地指给张琴:“玛丽莲梦露!”

张琴推她的手肘,“清醒点,潘金莲差不多。”

“干嘛说这么难听?”邓茹君比较单纯,在她的认知里,长得好看的人,为人都不会太差,而叶晚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肯定也没什么坏心思,“长得美又不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宣传科就她们两个女同志,张琴才不愿意去哪儿都带上邓茹君,跟个二傻子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也好拿捏,张琴拉着邓茹君,“走吧,先去吃饭。”

叶晚下午去厂办交了报名表出来,在车棚一眼找到夏锋那辆二八扛,趁四下无人,拿别针往他轮胎上扎了两个小眼。

完事,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现场。

晚上,一大家围一桌吃饭,李梅说漏嘴提到夏锋车胎被人扎眼的事儿。

堂屋的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所有人有意或无意地瞥向叶晚。

宋母今儿个做的凉拌三丝,麻辣爽口,让原本热得没什么胃口的叶晚,不知不觉地连干了两碗小米粥。

“老三媳妇工作找得咋样了?”宋母转移话题问。

“交了报名表,下周开始选拔。”宋母厨艺这么好,叶晚已经被彻底征服,有问必答。

“什么报名表?”三年生俩,身体还没养好,又怀上第三个,孕初期开始,李梅就气血不足,上班晕倒了好几次,没有办法,只能请假在家养胎,一天天很少出门,对厂里的消息还没有婆婆宋母灵通,“现在招工还要选拔了吗?”

“老三媳妇报名参加了厂里的主持人选拔。”叶晚嫁过来也有一个多月,除了发脾气就是找不快,抛开那张脸,确实还没看到其他优点,不过宋母不想打击她,“不管怎么说,好好准备吧。”

“量力而行。”李梅酸溜溜地接一句。

叶晚冷笑一声:“就算选不上,我也不去食堂工作,又累又脏,是人干的活儿吗?”

李梅脸都绿了,“你搁这儿骂谁呢?”

“好了,都少说两句,”宋父板着一张脸呵了一句,才跟坐在角落里的宋城说,“最近厂里不少岗位都在招工,你抽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宋母神情复杂,目光从叶晚脸上转了一圈,“我看临时工也不错。”

“不错什么?”宋父提高声音,“他都成家了,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别说以后生娃,就是养自己媳妇都够呛。”

生计问题略显沉重,李梅却很不合时宜地噗嗤笑出声,很骄傲地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老三他们两个生娃,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结婚这么久,某些人还不让自己男人上炕呢。”

叶晚不肯跟宋城同床,新婚夜那天就让人打地铺,宋家上下谁不知道这事儿。

“什么都不怕,就怕某些人心在曹营身在汉,嫁了老三,还想着……啊!叶晚,你干嘛你?”李梅一声惊呼站起身,太突然,坐在高板凳另一端的宋斌,一屁股摔地上,也顾不得疼,连忙爬起来搀住他媳妇。

李梅被叶晚泼了一脸的水,很狼狈,气愤不已地瞪着对方。

叶晚好以整暇地转了转手里的陶瓷缸子,抬着小脸,笑眯眯地跟李梅道歉,“对不起,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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