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这道声音落下,走廊上仿佛静了一瞬。
姜梨其实并不害怕,但听见这道声音,胸腔里的心脏不知怎的,还是一下一下,剧烈跃动了起来。
耳膜都跟着微微鼓噪。
“你是?”
陈良森手硬生生停住,有些诧异地问。
“周,周哥?”
他话音刚落,刘斌就像是认出了那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两个男人都很高,这才让出一道空隙,姜梨扭过头,顺着看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跳愈发得快了。
快到她几乎都要呼吸不过来。
刚才那些愤怒恶心,也好像都消失殆尽,变得柔软而干净。
周敬屿就倚靠在墙角,他动作十分随意,甚至是漫不经心的,微微弯着点脊背,一条长腿懒洋洋勾着,指间夹着一截烟。
他穿了身黑色衬衣,下面是同色长裤,身形修长挺拔,泛着金色的头发,皮肤冷白眉目凌厉,俊美得不像话。
但他看上去又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不是冷淡慵懒的样子,而是真冷,像是喝了点酒,眼角微红,冷冽中透了丝难以言喻的戾气。
“周,周哥,您怎么在这里?”
刘斌像是认识他,解释道:“误会误会一场,这我老同学,我们这不喝醉了聊聊天。”
周敬屿并没有回应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只看向了后面。
“姜梨。”
他声音很淡,也很凉,
“过来。”
陈良森手上早没了力气。
姜梨顺势挣脱开,要往周敬屿身后走去。
她走了两步,忽而又停住了。
周敬屿挑了下眉,看懂她的眼神后,极轻点了下头。
姜梨忽而转身,将毛衣袖口往上撸了一下,随后趁陈良森没反应过来时,突然一拳打上他的鼻尖!!
姜梨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陈良森疼得往后连推几步,捂着鼻子靠在了墙上。
“我□□妈!!”
他看一眼鼻血,也不管不顾刘斌的阻拦便要往上冲。
人还没碰到姜梨,被周敬屿利落抓住腕子,一个反剪,整个人被压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手腕抬高。
“嘶——”
陈良森痛得出声。
“是我举报的你,明白么。”
“有事直接来找我。”
周敬屿更抬高双手,陈良森疼得冷汗一颗一颗从额头上滚落,嘴唇颤抖苍白,“明,明白了。”
“明白了就滚蛋。”
周敬屿最后狠狠抬了一下,听见陈良森又叫了一声,才放开手。
“滚。”
不等刘斌上前,陈良森面色煞白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没多久,两人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这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姜梨贴着墙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揉了揉右手。
周敬屿看见了她的动作,“爽么。”
“什么?”
“打那一下,爽么。”
周敬屿重新点了支烟,含在嘴里,问她。
“还不错。”
姜梨点了点头。
周敬屿像是今天真的喝醉了,吐了口烟灰,也松散地靠在了墙边,离她更近些,“那就行。”
他身上的气息渐至面颊,姜梨心脏又蜷缩了一下,“你…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悦给我打了电话。”
“这样啊。”姜梨有些意外,但想想好像也猜到了。
“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
周敬屿侧了下身,垂下眼皮看她。
“怎么了。”他支起了一点身体,很明显看见她脸上情绪不太对,不是害怕。
“没什么。”
姜梨揉了揉眼睛,低下头。
“怎么能没什么?”
周敬屿抬起她下巴,神色陡然间透出几分狠意,“他动你了?”
“没有。”姜梨别过脸,“还没动手,你就过来了。”
姜梨靠在墙上,半晌不说话。她就是烦,很烦,一种说不出的烦,那一拳不够,远远不够。
“你晚上有事么?”
周敬屿扬了下眉。
姜梨掏出手机,给安悦发了条微信,一来谢谢她二来她们要是走的话不用等她了。然后她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是打算晚上唱通宵,早上回去。
她讲电话时声音很小,远处还有些包厢传来的唱歌声,但周敬屿还是能隐隐听清楚。
全部做完后,姜梨回过头,看向周敬屿。
周敬屿也低头看着她,神色中有些玩味。
“我们晚上去玩吧。”
姜梨语气自然而平淡,就像是很多年前,她走进那家咖啡厅,明明邮箱里是那么直白大胆的告白,但坐到他对面,脸上却还是那副平淡的表情,说“我就是姜梨”。
周敬屿望着她,心里也是如多年前一样,轻轻动了一下。
“行。去哪儿玩。”
他没问为什么,直接道。
**
十分钟后,周敬屿有些无语地看着姜梨。
她去楼下换了间小包,然后重新坐回包厢里。
“你喜欢唱歌?”
姜梨握着麦克风,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喜不喜欢?”
周敬屿大落落坐下,双腿岔开,半醉的他和往日很不同,那股邪气似乎更浓。
“我喜欢唱歌,但我唱歌没有调,所以我很少在人前唱歌。”姜梨道。
“没有调,怎么个没有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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