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母自诩聪明一世,却没想到唯一的女儿竟如此蠢笨,就算她不想嫁给邹贤,也不该做出这种无媒苟合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女儿家的闺名便会毁于一旦,届时芸娘哪还有出路可言?
“闻芸,你怕是疯了。”
青年神情阴鸷,仿佛藏身于暗处的毒蛇,令人心惊胆寒。
他迈步站在闻芸面前,弯下腰,一把钳住女子的下颚,直将那处肌肤掐得青紫。
“好疼,大哥你快放开我!”闻芸啪嗒啪嗒掉泪,忍不住哀求。
“你记住,从今日起,你再不准踏出闻家半步。”
对于闻芸的行径,闻俭早已厌恶到了极点,偏偏她是自己的胞妹,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做出的丑事泄露出去。
“你不是想解除婚约吗?我会帮你,也会让你嫁给鲁涛,不过后果却得你自己承担。”
听到这话,闻芸立刻止住眼泪,她用丝帕擦了擦脸,语带期许的问:“我真能嫁给鲁涛?”
闻俭不耐的点点头,握住忍冬的手腕,将妻子带回房间。
多年来,忍冬从未见过闻俭如此失态,她很好奇闻俭究竟会想出什么办法,让闻芸嫁给鲁涛。
门扇被关得严严实实,月光透过窗纱,映照出朦胧的光晕。
闻俭点燃烛火,俊美面庞露出一丝难色,他哑声恳求:“冬儿,芸娘素来胡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她终究是我妹妹,我身为兄长,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她走上歧途,只能随了她的心意,让她嫁给鲁涛。”
忍冬疑惑开口:“鲁家在邺城根基颇深,鲁涛的妻族能耐也不小,怎会轻易松口呢?”
闻俭别过头去,不敢看那双莹亮的水眸,他喉结滑动了一瞬,哑声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师父留下了许多秘方,有滋阴养颜的功效,鲁家经营了几座酒楼,要是用这些方子熬煮药膳,生意定能更上一层楼。”
忍冬没想到闻俭竟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诚如闻俭所言,父亲在尚药局多年,又是先皇后的心腹,遗留下来的秘方自然珍贵,可这毕竟是父亲的遗物,又与禁宫有关,怎能随便交给旁人?
“阿俭,这件事我不答应。”
鲁家的生意遍布整个邺城,以鲁旺的眼界,定能发觉药方有多罕有,商人行事以利为先,这些方子足以激起一个人最贪婪的秉性,若鲁家动了邪念,届时就不是与闻芸结亲,而是闻氏五口家破人亡了。
在闻俭看来,忍冬最是温和纯善不过,根本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哪知事情恰好相反。
原本闻俭是对忍冬感到愧疚的,要不是他想要绵延骨血,也不会设下那个局,灌醉全无防备的妻子,让她与乞丐敦伦。
可这份愧疚并不长久,一日日消磨,一日日淡忘,再加上闻芸捅出的篓子,让闻俭心里的积怨压过了愧疚。
闻俭甚至在想,忍冬是不是嫌弃他的残缺,没把他当成真正的丈夫,否则为何待闻家如此寡义?
她难道不知,若是闻芸做下的丑事彻底败露,不仅损毁她一个人的名声,也会影响即将参加科举的闻朴,甚至连宝济堂都会受到牵连。
闻俭面上的愕然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冰冷。
他伸手抚摸着女子柔嫩的面颊,许是指尖太凉,忍冬禁不住瑟缩了下。
闻俭扯了扯唇,“冬儿,就算你对芸娘不满,也不该在紧要关头闹脾气,当年我爹为了救下师父,方会早早离世,芸娘心中有恨,这才移了性情,你就当看在我爹的份上,救我们闻家一次。”
忍冬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想法诉诸于口,但闻俭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鲁家确实势大,但人家本本分分做生意,怎会为了区区几张方子便谋财害命?你不要杞人忧天。”
“也罢,你再考虑考虑,莫要将全家都逼上绝路。”
闻俭不欲与忍冬争执,他披上外袍,连夜离开了闻家,想来应当是回了宝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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