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先前的数倍,缭绕在四周的甜梨香也浅了不少。
魏桓面色阴沉,把手放在脉枕上,黑着脸让忍冬诊脉。
确定脉象如常后,忍冬这才取出银针,刺入手臂的穴位。
书房的窗扇大敞四开,吹拂着质地轻薄的帷帐,魏桓盯着女人素白的小脸儿,以及因为汗湿而落在颊边的那缕碎发,眼神不断变幻。
他饮了口茶,状似无意地道:“陆大夫对首乌益气散的性状十分清楚,想来延寿堂的方子应与你有关,若是那西贝药散出了岔子,以鲁家人的卑鄙性情,定会将你推出去顶罪,陆大夫千万当心才是。”
忍冬手上的动作一顿,暗暗腹诽:鲁家人再是卑鄙,也及不上你。
她没将自己的不满说出口,只拿起匕首在尚未愈合的伤口处划了一刀,迫出的毒血滴滴答答落在碗中,带着刺鼻的腥气。
“我是大夫,自然了解各类药方,仅凭这点,鲁家怕是不能给我定罪。”
“陆大夫不会真以为所有人都是谦谦君子吧?商人逐利,鲁旺能从小小的伙计走到今日,靠得可不只是经商的头脑。”
施针时忍冬将袖襟挽高,露出灿金的镯子,魏桓猛地欺身上前,鼻尖险些触碰到女子雪白的额头,把忍冬骇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
魏桓语带不快,“陆大夫可是把在下当成贼匪提防了?那镯子是番邦之物,在下担心陆大夫不知锁扣在何处,才想提醒一二,怎料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忍冬垂眸望着镯子,恨不得直接将这物什摘下来还给男人,偏偏它的戴法委实怪异,与大周全然不同,蛮力除了勒出红痕以外,再无其他用处。
深吸一口气,忍冬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先给魏桓止了血,包扎伤口后,才将手腕往前递了递。
“劳烦孟公子了。”
魏桓不打算将陆氏逗弄的太过,毕竟这妇人身上的梨香能压制住他的头疾,是上佳的良药,若是把人逼急了,反倒对他不利。
忍冬不错眼的盯着青年的动作,只见那双修长的手拨开一株精巧的“麦穗”,藏于其中的锁扣顿时呈现出来,仅需按动一下,镯子便直直往下落去。
魏桓一把接住镯子,塞进女子手里,而后便毫不留情的开口送客。
“时间不早了,陆大夫回房歇息吧,若是真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来找我。对了,陆大夫记得戴好那只镯子,否则在下不介意代劳。”
似威胁似提醒的话让忍冬肩膀微微颤抖,她挺直腰背,好似什么都没听见,脚步不停的离开书房,刚推开门板,便对上了魏七关切的眼神,让她既恼火又无奈。
比起狡诈的孟渊,魏七确实是个踏实耿直的好人,偏偏他是孟家的侍卫,忠心大过一切,自然不会违拗青年的命令。
将女子忿忿不平的神情收入眼底,魏七满心不解,他习武多年,听觉远超寻常,方才书房内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家殿下可是征战沙场、令异族闻风丧胆的镇南王,如今还没娶妻纳妾,配上俊美无俦的外表,怎么看都比那个叫闻俭的大夫强。
要他说,陆大夫还不如尽快与姓闻的和离,早早的进王府,虽说是再嫁之身,但她救了王爷的性命,只凭这一点,当个侧妃还是使得的,且还能打消殿下的怀疑,可谓是一举两得。
忍冬并不清楚魏七的想法,若她知道的话,只怕会立时收拾东西,逃也似的离开此地。
她拎着药箱回到小院儿,一名身形高挑的年轻姑娘迎了出来,年岁比香筱稍大些,态度恭肃严谨。
“奴婢云杉,给陆大夫请安。”
忍冬连忙摆手,“不必多礼,我只是前来看诊的大夫,并非府邸的主人。”
云杉但笑不语,她接过忍冬手中的药箱,将人迎进屋内,倒了杯热茶后,道:“不久前有名男子登门,想要见您一面。”
“男子?”脑海中浮现出闻俭的脸,忍冬问道:“那人可是姓闻?”
“正是,他说自己是您的夫君,打算将您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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