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正宗,又过了几天,那些荔县伤者全部治愈,栾家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事态逐渐平稳下来。
除了那个叫尤惊的魔修还没找到之外。
据说山下在闹什么妖异,岁云岐带着几个弟子去除了。
荧惑原本也想跟着,但被对方以此去危险拒绝了。
她猜,也许是放纸鸢那天逗得太过了,这小子还在害羞,所以不让自己去。
不去就不去,她魔尊又不是个牛皮糖。
荧惑把从栾家拿回来的书粗略地翻了一遍,发现生死道和栾家修魂这条路有不少共通的地方,也许因为事关生死,修魔和修道的分别并不大。
她又看了栾如的日录,其中提到了一个很早就失传的法器,据说威力惊人,栾如很好奇,并想着日后去清正宗的禁地一探究竟,似乎也与魂魄相关。
荧惑开始思索有谁能带自己进禁地。
她自从到了岁家,还没和岁泓央说过打招呼以外的话。
对方似乎是知道栾如不喜交流有脾气古怪,所以从没来探望过,有什么事就让桑榆一并帮了。
而且姜家主触过霉头之后,清正宗的其他人更不会来。
桑榆这几天告假,似乎闹妖异的村落就是她家。
于是这小院只剩下了荧惑,只有一天三顿饭的时候能见到人。
她乐得清静,只发愁下次上课该做什么。
荧惑很想把清正宗下一代全都养废,带着他们放纸鸢抓虫子,疯玩了好几天。
奈何这群孩子本质上还是勤奋学生,纷纷要求:真的该上课了。
于是,纵然百般不乐意,荧惑只好用自己不多的学问糊弄一下他们。
至于拿什么糊弄,她还得想想。
正想着,忽然,室内平白起了一道细微的风。
她房门开着,有风很正常,但荧惑却抬起眼,笑了。
“妙风。”
下一瞬,一个青年出现在房间中。
与虚花刻意掩饰自己的身形与气息不同,这个青年仿佛真的只是一阵风化成的实体,单薄、无形,好像随时都能消散。
他长相普通,只是比较白皙,神色极为收敛,几乎感觉不到有情绪的存在。
这是邪异门最擅长隐匿身形的杀手,看着就是个毫无特点的普通青年,可荧惑知道他的杀招有多离谱多诡异,哪怕是自己的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在妙风的狡杀术下完全不受伤。
“尊主,”妙风单膝跪地,抬眼看向少女,“槐先生让属下来助您。”
荧惑问:“虚花怎么样了?”
妙风答道:“此事我一并说。”
他道:“邪异门以北,出现了不明势力。”
荧惑并不意外:“查出是什么人了吗?”
妙风道:“似乎是由一些散修组成,他们曾与虚花交手,但为首之人并未被抓到,而那些跟随他的魔修都在被抓后自尽了,我们没有收获。”
荧惑冷着脸,心沉了沉。
能和虚花交手之后还不被抓住的人,在两域中非常少见。
她又问:“槐川在做什么?”
妙风道:“追查为首之人,虚花向北去了,妙水和妙火也一同前往。”
荧惑放心了些,不过仍是不悦。
这段时间在清正宗混着,原本没感觉出什么,邪异门这一出事她便觉得这身体实在是太不方便。要是在以前,别说是一群不知名散修的头目,就算是来了一群头目,她也能挨个把他们脑袋拧下来。
“我们在荔县遇到了一个叫尤惊的少女,”荧惑沉吟片刻说,“服装不似两域的修者,行为也很怪异,而且参与了灭门栾家。当时我已经让虚花回邪异门,才没能将这消息传回去,你记得与槐川说。”
妙风道:“原来是这样,魔域略有耳闻。那少女最后如何处理了?”
荧惑神色冰冷:“叫她跑了,被人救的,也许和那个头目有关系。”
妙风道:“属下会与槐先生说。”
这就是五明子的不同了,若是妙火妙水在,一定会大骂清正宗废物。
但妙风只会做好自己手头的事。
看着自己培养出来的青年才俊,荧惑满意了些,她道:“我现在是清正宗几个小修的老师,你再来时要注意一些,他们也许会在我院子中。”
妙风难得抬起头,愣了愣,似乎不明白他们尊主怎么改行了。
“没什么,我自愿的,”荧惑道,“也不需要你们配合。”
妙风知道她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有时候槐川都未必能猜到尊主的全部心思,于是低头领命:“我会在暗处保护尊主的安全。”
荧惑点头:“没事的话你就去休息吧,我出去转转。还有,帮我找到禁地的位置,不过我猜很难找,虚花都未能成功。”
妙风恭顺道:“是。”
*
另一边,岁家山下的夏家村正在闹妖异。
最先是村民接二连三地生病,他们以为是疫兽,这种动物最喜欢在春夏交接之际闹事,因为到了夏天就折腾不动了,它们要去休眠。
一般这时候生病,无需怎么治也能好。
结果等了半月有余,不仅先前生病的人病危了,受传染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们平日里受修道世家的照拂,村民们救治无果,只好向岁家求救。
他们想着,这事情随便来个修者就能解决了,却没想到来的是无俱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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