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棂一把抓住了挠人清梦的罪魁祸首,睁开一只眼睛恶狠狠的瞪了过去:“想死?”

“……是呀,然后呢?”

陆清辞挑起眉梢,不怀好意的问道:“怎么?牧少侠想杀我不成?”

牧棂这下子两只眼睛都睁开了,他呆呆的看着头顶上方悬着的那张脸,对方右耳垂下的耳坠微微晃动,衬得对方脸上的笑容越发不善。

于是,牧棂做了一个下意识的举动,他一把揪住了那微微晃动的耳坠,而后往下一拉。

“痛!你松手!”

陆清辞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也不知是不是对方睡迷糊了没反应过来,他只能顺着那股力道俯下身,好缓解这一拽之下的疼痛。

但下一秒,他的眼前一暗,等视野再次恢复时,陆清辞感觉自己手中抓着一小块冰凉的玉石,身上有些沉似是被人压住了,而耳边则是牧棂的痛呼声。

“疼疼疼……我去,陆教主你松手呀!”

牧棂这个人超怕疼,但是他最怕的……还是有人拽他的耳坠,那里最疼。

在御风剑宗,所有人都知晓牧棂右边的耳坠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千万不能碰不能摸,更别说出于好奇心去拽了。

但眼下,陆清辞却是把那枚坠着青玉的小巧耳饰握在了手中,他回过神来非但没松手,反而眯起眼睛又轻轻拉了拉。

“陆教主……您想怎么样都行,放过我这耳朵成不?”

好在光线暗,陆清辞看不到牧棂此刻已经通红的眼眶,不然他怕是自此面子全无,要被嘲笑至死了。

“是你拽的,我喊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松手?”

好不容易拿捏了一次牧棂,还是两人在各自体内,陆清辞自是不愿放弃这次‘报复’的机会,他甚至都没有在意两人此刻的模样很是暧昧,只顾着打趣道:“牧棂啊牧棂,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作孽太多,惹得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怎么次次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牧棂没有理他,他的心思都在被拽的耳朵上。

“你看看你,在我的壳子里还不受那少庄主待见,我猜啊……要不是你原先武功高强,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记恨算计。”

“陆教主这话说的……大晚上做贼一般潜入别人房中,就光明磊落了?”

陆清辞没有再用力,牧棂便缓了一口气回击道:“没看到我都睡着了,还非要把人折腾醒……你这人怎么这么恶趣味?”

陆清辞勾唇一笑:“只对你恶趣味。”

牧棂:“……别逼我打你。”

陆清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拽了拽手中的耳坠,牧棂顿时缴械投降道:“好吧,这次算我输……陆教主,你大半夜不睡觉溜到我屋干嘛?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

陆清辞撇了撇嘴,莫名的心情愉悦道:“单纯的睡不着。”

“睡不着?睡不着你来骚扰我做什么?!”

牧棂就没见过这么理不直气也壮的人,整个人瞬间怒了:“快放手!不然我对你真不客气了!”

陆清辞冷笑一声没答话,而他们的吵嚷终于把隔壁的木森招来了,木森睡意惺忪的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循着声音走到了门前。

他也没仔细看这是谁的房子,反正听到自家大师兄的嗓音便推门走了进去,但下一刻,木森的瞌睡瞬间便被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后忍不住喊了一声‘我焯!’

这是什么活色生香少儿不宜的画面,这是他能看的吗?!自家大师兄压在那位陆公子身上,而那陆公子……竟然抓着他家大师兄的耳坠!那可是他家大师兄的命根子呀!这两人是在玩什么情趣?!

木森的到来自然吸引了床上两人的目光,陆清辞眉头一拧朝门口望去,但下一秒,他竟然又和牧棂换回去了!

于是,木森就看到自家大师兄铁青着脸从床上起来,走到门前瞪着他问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乱跑什么?!”

木森:“……”

你还有脸问我?也不看看自己在干什么?我都是被你们的动静吵醒的!

当然,木森没敢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他只是默默的转过身然后迅速跑路。

赶走了木森,陆清辞自然也没心情再继续待下去,他揉了揉还在泛痛的右耳,转身看了一眼床上抱着被子的牧棂,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次日清晨,陆清辞跑完十里地重回屋内,便看到牧棂已经穿着整齐的坐在桌前,木森瘪着嘴抚摸着自己的手背,眼中含着一汪闪烁的泪花。

“怎么了?”

陆清辞看着桌上丝毫未动的菜肴,略显诧异的挑眉问道:“木森,你不饿?”

“牧师兄——你可算回来了!”

木森充满委屈的看向陆清辞,他伸出自己通红一片的手背控诉道:“陆……陆公子不让我们动筷!说是要等你回来才能用膳!”

陆清辞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牧棂。

“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牧棂想来是习惯性的敲了木森的手背,他掩唇轻咳一声抬起头,看着表情微愣的陆清辞说道:“那个牧少侠……你这位师弟得稍微管束一下,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到处乱跑,这吃饭还直接上手,是不是……有点不太卫生啊。”

“你管我!”

木森气鼓鼓的看向陆清辞:“牧师兄,你看他……”

“确实,木森,以后别直接上手,学学关棋……稳重一点。”

陆清辞坐在牧棂身边的空椅上,拿起筷子示意道:“大家快吃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木森鼓了鼓嘴便开始专心扒饭,关棋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神情,只是在看到陆清辞夹起一筷子小河虾时微微一顿。

不过那筷子小河虾还未到陆清辞碗里,便被半路截胡去了另一个人碗里,牧棂不知何时用筷子夹走了陆清辞的小河虾,一边吃还一边叨叨:“知道你要给我夹这个,都说了……我最不爱吃河虾了。”

“……噢,忘了。”

陆清辞目光流转间便明白了什么,他暗中抬眸望去,果然看到了木森和关棋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和关切。

他现在又知道了一个关于牧棂的秘密,他这具身体不能吃河虾,可真是多灾多难。

几人解决了早饭后,木森便表示自己要和关棋出门溜达,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关棋分享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

待他们走后,牧棂伸了个懒腰转头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闻言,陆清辞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眸反问道:“你觉得我有什么打算?”

“你不是要调查镜湖山庄吗?不去庄内走动一下?”

“这几日我早就把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并没有什么收获。”

陆清辞摇了摇头:“除了庄主慕容熙嘉和少庄主慕容熙的住处以及书房,那里看守的人太多了……不好进去。”

“你还想去人家住的地方?”

牧棂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就过分了,非君子所为。”

陆清辞冷哼一声没答话。

就在牧棂想要阻止他这种想法的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两人闻声望去,便看到一名小厮躬着腰抱拳说道:“牧少侠,还请移步书房……庄主有事相邀。”

“慕容庄主有说是什么事吗?”

陆清辞懒懒的问道:“我可否带个人一同过去?”

“这……怕是不妥。”

小厮为难的看了一眼牧棂,放低了声音说道:“是九凰山寨那边……”

陆清辞一听便心下了然,他面不改色的转过身,对牧棂说道:“我去和庄主叙叙旧,一会儿就回来。”

牧棂自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知晓自己不能一同前去也不多问,只是点点头算是应了。

但是看着陆清辞离去的背影,牧棂心中却是涌上一丝不安,总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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