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状的裂缝骤然间在舞厅的地面出现,然后发了疯似的飞快向外蔓延。

舞厅发出“隆隆”的声响,一地的碎骨与破布随着地面的崩塌而向裂缝中滑落,两名幸存的舞者也被它们一直凝望着的吊灯砸中,没有了声响。

整个舞厅开始分崩离析。

铺天盖地的扬尘遮蔽了高泽的视野,他伸出黑触捆住愚者和牧师,将三人都撑到了半空中,防止跌进越来越大的裂缝,同时用剩余的黑触编制成了一个半球型的保护伞罩在头顶,阻挡不断坠下的碎块。

不知过了多久,呛人的粉尘终于散去,三人缓缓下落在满地的废墟上,慢慢走出破碎的舞厅,警惕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舞厅之外是一座更大宫殿的内部,在他们的脚下是巨大的红毯,在红毯的尽头,坐落着一个巨大如山的王座。

王座上正静静地坐着神情漠然的女皇。

它的眼神,仿佛只是在打量三只偶然从笼子里跑出来的宠物。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三人不知为何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心中沉重得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就好像…

他们真的是女皇出逃的宠物一般。

高泽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微微回头,望向舞厅的残骸。刚刚的剧烈崩塌已经让舞厅毁坏的差不多,但从外面还能看出大致的形状。

“笼子缝笼子缝

笼子中的鸟儿

无时无刻都想要跑出来”

高泽想起了舞厅里的最后那首童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舞厅的外观是一个倒扣于地上的半椭圆。

就像…

一个鸟笼。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的逻辑核心会走向自我毁灭了…”

高泽脸色有些难看,冷笑着说道,

“毕竟这个世界的梦魇…从一开始就没有藏身起来。它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在这鸟笼子外看着我们,看我们被舞曲折磨的滑稽模样…”

“就像…逗宠物的主人一样。”

王座上的女皇冷漠地看着他们,甚至没有起身,只是用权杖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

整个皇宫为之一振。三人险些站不稳脚。

“这么看来…还真是一位恶趣味的主人呢。”

牧师笑着看向王座上的女皇,眼眸深处有一股疯狂在不断翻涌,

“我们是不是该让它认识到…宠物如果被惹毛了…也是很凶的。”

“正和我意。”高泽冷声道。

“愚、愚者也是!”愚者妹妹涨红了脸,不甘示弱地说道。

下一秒,无数的黑触如把把利刃般向女皇的面门刺去,舞厅的残骸出现在了女皇的头顶。

女皇不为所动,仍旧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们,头顶皇冠的宝石微微闪烁。

于是那无数迎面而来的黑触开始枯萎,从顶端开始变得干涩萎缩,并且不断向后蔓延。在女皇头顶急急下坠的舞厅残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在没落到头顶前就已化为了碎碎的齑粉。

“差点忘了这家伙的权能好像是「枯萎」,原来不仅仅能针对植物吗…”

高泽的黑触迅速地回收,整个人也猛地后撤了一步,

“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办法直接作用于人,不然我们早就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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