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怎么会被偷走呢?”槐岳挠头。

“难不成你们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什么魔法之类的东西?”

槐岳想了想,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即使这里没有人能听得懂他们之间的对话,可是她还是跟做贼一样凑到斯诺旁边,小声问:“你是不是和巫师或者祭司又或者是什么其他人许过愿望,然后代价是取走你的声音什么的,就像是小美人鱼的故事……小美人鱼你知道吗?半人半鱼的一种生物……”

斯诺皱着眉,浑浊的眼珠里闪着大大的疑惑,然后他摇了摇头,动口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见过美人鱼。”

或许是因为槐岳凑得太近,他这次的口型没有很夸张,槐岳看了有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槐岳离远了些,盘腿坐着,撑住下巴,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和沉默。

良久,她又问:“那你的眼睛呢?天生的视力不好,还是也像是被偷走的?”

这回轮到斯诺沉默了。

老奶奶一众人早已吃饱喝足,这会儿看斯诺也没有跟他们分享事情的模样,便回到了各自的床位上准备休息。

斯诺那五十多岁的发小走过来跟他叽里咕噜说了什么,随后从洞穴更深处翻出来两三条厚实的兽皮,扔给了槐岳。

“咳咳!”兽皮很久没用了,砸到槐岳身上,毛发之间储藏已久的灰尘扬到空中,呛得她直咳嗽。

等她咳嗽完,斯诺还是一副在思考中的姿态。可他最后还是没有回答槐岳的提问,只忽然抬头,动口型:“睡吧。”然后转身上了自己的床铺。

洞穴里跟天刚黑的时候没有两样,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只是围在火堆边上的人全都上床睡着了,就剩槐岳在空荡的中央不知所措。

“我睡哪儿?地上?”她用不大的声音问。

床上有人翻了下身,还有人咂了下嘴,似乎只是觉得她吵闹。语言不通,斯诺说不了话,自然没有人理她。

她看了眼灰蒙蒙的兽皮,还是认了命,尽量用最小的动静拍掉上面的灰尘,然后把自己裹成了蚕茧。

*

另一边,钱溢找到的洞穴刚好够容下她们四个人。

卉找了块石头堵住洞口,四个人拥挤其中,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地摆出一个小火堆。

外面还有人在搜寻她们的踪迹,卉知道的那个洞穴更大,可是距离也更远,所以四个人暂且只能窝在这里。

秋明张开手掌,柔和的火苗从中窜起,不带有任何的攻击性,很快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钱溢捣鼓着手表,找到位置共享邀请了槐岳,只等对方同意,然后在通讯录里翻到布瑞瓦特的联系方式,绞尽脑汁憋出了一段礼貌且恭敬的话,询问这个世界究竟为什么会即将末日,并且还让魏芣秋明把了关才发出去。

她们已经很累了,做完这些,三个人眼神都有些空洞涣散。魏芣打了个哈欠,戴好羽绒服的帽子,头一歪就睡了过去。钱溢也抵不住眼皮子打架,抱着膝盖低下头。

剩下的秋明和卉大眼瞪小眼,望着秋明掌心的火,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找根树枝立在中间,烧一晚上供她们取暖,只可惜这样朴实无华的办法在此刻竟然也不能达成。

秋明平举着手掌心,微微蹙着眉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举一晚上,以及举一晚上后她的手臂会不会废掉。

然而还没等她下定决心,一双满是伤口的手忽然像是捧着什么珍贵的珠宝一样,轻轻托起了她的手掌。

卉在狭窄的空间里小心翼翼地挪动,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舒展开来,然后抬起双腿,躺下身子,脚刚好卡在对面岩壁的一块凸起上,让她的小腿和大腿弯成直角。

卉引着秋明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腿面上,宛如放在一个小桌板上。

这样的姿势,各自有支撑,她和秋明都不会觉得累。

卉对着秋明微微一笑,闭上了眼。

秋明忽然觉得对方好像也不是个乖张的小丫头片子,初印象不好,只不过是因为当时的对立立场罢了。

她的手掌连带胳膊就这么搭在卉的小腿上,搭了一晚上。

不安稳的一天带来了不安稳的梦境,四个人睡得都不好,清早也没能睡到自然醒,天还没亮就被一阵尖锐的提示音从梦里吓了出来。

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四个人茫然也警惕地寻找声音的来源,随后将目光聚焦到了钱溢的手表上。

立体蓝光上显示出一个跳动的电话,钱溢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然后电话就变成了一个小喇叭。

HR小姐姐的声音从小喇叭里面响起:“早上好呀!任务进行的怎么样啦?”

小姐姐元气满满的声音跟她们四个人吓飞了魂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钱溢三人又呆了半秒才反应过来,长长舒一口气,瘫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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