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坐着，都能牢牢吸引住别人的眼光。

不知为何，姜璃的心漏跳了一拍。

温茂站在她身边，没有往里面走，而是鼓励她：“你进去吧。”

他满含敬意地看了一眼浮云亭中端坐的身影，轻声道，“浮云亭是一处禁地，无事不得擅闯。为师只能把你送到这了，阿璃，不用怕，你谢师兄人真的很好。”

“……”

迎着师父善意的目光，姜璃终究做不出临阵逃脱的事情出来。

深吸一口气，她按捺住有些烦乱躁动的心情，抬脚往浮云亭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进去，本来在闭目养神的谢蕴就睁开了眼，转过头看她。

他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看她就如同在看一朵花，一块石头一般，没有一丝波动。

属于大乘的威压完全收敛，此时的谢蕴，就像是一个性子清冷不爱说话的凡人。

姜璃露出客气的笑容，乖巧唤了一声：“谢师兄。”

“嗯。”

谢蕴轻轻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他收回目光，看向面前不远处的一个蒲团。

那意思应该是让姜璃过去蒲团上坐下。

“……真会摆架子……”

姜璃心中暗自吐槽，身体却很诚实，自觉地走过去坐好。

面对一名大乘，她不得不收敛形容，保持乖巧低调。

她坐下后，谢蕴直奔正题：“我已听说你的情况，炼气十年不能筑基，可能是体质导致，也可能是心境的问题。你是否介意我用灵气查探一下？”

“……不，不介意。”

姜璃早就问过小玉，知道玉成界的人无法察觉到小玉的存在。因此对于谢蕴的要求，她并不抗拒。

她其实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如今这具身体无法靠吸收灵气来修炼。

玉成界巅峰的人物亲自出手查探，说不定能有些不同的收获。

谢蕴点点头，重新闭上眼。他缓缓抬手，将手指轻轻一点。

一阵白色光晕从他指尖飞出，化作一片光幕将姜璃笼罩其中。

姜璃端坐着，不敢随意移动，只有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等着谢蕴的结论。

一时间，浮云亭中一片静谧，只有外面的风声呼呼作响。

过了良久，谢蕴才睁开眼。

他看向姜璃，突然问道：“你，叫做姜璃？”

“……是。”

姜璃本来没指望谢蕴能记住她名字，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让她有些意外。

谢蕴目光悠悠，话语中似乎有些叹息之意：“你的名字，和琉璃仙一模一样。”

“……是。”

姜璃心中困惑，不知谢蕴为何突然提到了前世的自己。

她心中突然一紧，莫非他认出她的真实身份了！？

不，绝不可能。

姜璃前世死时，谢蕴还未出生，两人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谢蕴绝对不可能会认识她。

谢蕴接着道：“琉璃仙的资质非同一般，乃是五蕴道体，先天有通玄之能。你——其实也是五蕴道体，但可惜的是，你的五蕴皆被滞涩，根本无法修炼。能够修行到炼气，已是极为不易。”

这些话，姜璃还是第一次听。

原来谢蕴提到前世的自己，是为了这个。

她暗中松一口气。

同时，谢蕴的话却也让她的心思变得沉重。

如今这具身体之前的身份是杂役，根本没人关注过修行情况。她苏醒后，有心想探查自己身体的异常，却苦于灵力低微而无处下手。

如今听谢蕴这么一说，她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始终无法吸收灵气。

五蕴滞涩，形同凡人。不得不说，谢蕴说得没错，能修行到炼气，的确已是十分难得。

这个结果虽然出乎她的意料，但姜璃很快就接受了。

反正她如今也并不是依靠自己修炼来升级，她有小玉，不用担心自己的体质会影响修行进度。

既然谢蕴已经断定她无法修行，想来也不可能再教授她了。

终于找到了逃离的借口，姜璃干脆地拍拍屁股站起身，如释重负道：“那就是说我没法修炼了呗？要不就这样吧，我也就不叨扰谢师兄了，告辞！”

面对他的时候，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现在姜璃只想赶紧溜走，积分什么的日后再说。

说完她扭头想走，但目光一触及外面的云雾，她浑身就僵住了。

温茂早已不见踪影，浮云亭高居于半空，她现在根本就走不了……

“这个……”姜璃轻咳两声，故作淡定地扭回头去看谢蕴，“还得麻烦谢师兄送我一程。”

她一转头，目光撞进了谢蕴深邃的眸子里。

他专注地看着她，面上漠然，眼神中却有些不加遮掩的凌厉与审视。他接下来的话令姜璃周身一冷，险些表情失控。

“昨日在北荒山，你为何会假装被挟持，故意帮助合欢宗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