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已上了两名弟子,二人使得都是剑,剑光残影间林长老不知从哪搬了架贵妃椅,倚在擂台上一侧在嗑瓜子之余时不时提点两句。

“抱元守一,你心不宁,出剑怎能随心所欲?”

“招式一招连一招,顺序都不带换的,你当你是上台舞剑的吗?见招拆招,什么时候出什么招,你不是本剑谱子。”

“哎哎哎,你这弟子怎么想的?”

林长老的舌比她做的事还狠,短短数招里怼人的话都不重样,但这也证明了林长老修行扎实,台上打得难舍难分,她却能如抽丝剥茧找出每一处不足。

甚至她躺的位置也是擂台之内,都说刀剑无眼,台上的每一道灵气还没接近她便消散了。

“师姐,该上台了。”慕陵游轻声道。

上一组弟子水平旗鼓相当,打得你来我往,半晌力竭才分出胜负,两人还没下台,不知从哪又拿了把凉扇的林长老,闭着眼随手在用扇在人群中一指:“下一个便你们来吧。”

云萝和何星鸢就是被指到的两个倒霉蛋,何星鸢还好,云萝久没和人非要诀出胜负的切磋,召出引月剑的手忍不住颤抖。

“星鸢,刀剑无眼,待会你若有不适,定要说出来。”

云萝还记着自己如今已是金丹,何星鸢只有筑基修为,两人对战担忧有误伤。

可上了擂台,云萝刚运起灵气便发现问题迎刃而解了,她持剑能引得的灵气少了许多,修为堪堪被压制同何星鸢一样的筑基初期。

“莫瞧了,我的幻境自然是我说了算。”林长老又靠着椅子坐得歪七扭八,慕陵游看向她,只觉得她身边有一股无形的气,那不是灵气,这股不知名的气支撑着这个幻境,慕陵游的眼看不出这里有半分不真实。

既修为已压至同境,单比术法剑招,云萝也便没了顾及,两人在擂台两边各抱剑行礼,礼毕几乎同时提剑上前。

“叮——”

两柄灵剑在空中交刃,剑上各笼罩着一层灵气亦相互交缠吞噬,云萝和何星鸢互不相让,剑身在碰撞中发出阵阵清鸣。

何星鸢舞的是标准的上云剑法,而云萝则杂糅得多,父亲和大长老的独创剑法混着用,何星鸢摸不透她的套路,开局便落了下风。

两人各使出了全力,云萝想林长老既然崇拜她师父,她当徒弟的怎么也不能给大长老丢脸,卯着劲想赢下这一局。

上局还絮絮叨叨不停的林长老却无半句花,她也不像在认真瞧,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又睡眼惺忪的揉了下眼。

“擂台之上最忌分心!何星鸢,你此时不出剑更待何时?”林长老猛得坐起,声如洪钟。

“不好。”云萝本是用余光瞥的林长老,分出的精力不多,何星鸢的攻击她都挡住,而林长老忽得这么一吼,何星鸢的剑招立即变得又密又急。

云萝招架了几招,手上的剑招逐渐开始混乱,她只顾着抵挡,全然没了进攻。

不多时,方才还是上风的云萝便落了下乘,何星鸢点到为止,两人又纠缠数息,云萝终是落败。

从擂台上下来,云萝彻底对自己水平有了认知,若没有金丹境界,她连何星鸢都打不过。

何星鸢有些怯怯,指着林长老处道:“师叔,林长老似乎让我们过去。”

云萝回头没看见林长老有什么特别动作,分明是躺着在闭眼休憩,她还以为何星鸢看错了,但还是同何星鸢过去了。

两人走过去,林长老也没睁眼,仿佛在睡梦中呢喃般问道:“云师侄,你可知自己为何输?”

“我分心了。”云萝很清楚自己落败的原因,敛眉低声道。

“不对,不全对。”林长老并未顺着云萝的话说,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声音也忽远忽近般,“你的剑术功法太好,学得又多,你的天赋能将剑招学个七分像,却学不到你师父的剑意。你可想过你因何学剑,又是怎么练了如今这身剑法?”

因为师父和父亲让她学,她便学了,从未想过为什么。

“可这修真界多数修士不都是学他人功法吗?”剑意剑道这种东西万人中无一,虽知晓林长老在为她好,云萝还是忍不住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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