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静将自行车靠边,脚踩在马路牙上站稳,才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电话。一边骑一边接电话太危险,她也需要稳定的状态接听。
果然是儿子班主任来电。电话那头,班主任的声音有点焦急:“是子悦妈妈么?”
“是我。”她此时已经冷静下来。
“您能在9点前赶来学校接走孩子么?学校发现烈性传染病病患,目前尚在控制中。学校今日只能停课消毒,若能及时接走小孩是最好的。如果实在赶不过来,学校会统一组织隔离,那时就不清楚何时能接走小孩了。”没等涂静问,班主任老师已经讲了一套理由。
涂静没废话,班主任肯定还要继续给其他家长打电话,她问了对方估计也没空解释,她于是说道:“我在8点40左右赶到,是去西校门口接孩子么?”
班主任显然最喜欢这样不问东问西、干净利索说来接的家长,于是应道:“是的,西校门,尽早来。”
说完,班主任就挂了电话。
涂静看了时间,收好手机,加速蹬自行车。20分钟内骑到小学西校门对她而言很考验体力,她不能分心打电话,要抓紧时间。
再者,她需要联系的亲人并不多,接到儿子之后再打也来得及。
丈夫的亲生父母在他很小时就离婚了,他改为母姓,母亲在他初中时去世,他就一直自己照顾自己。他父亲在离婚那年就另娶了,很快又有了一儿一女。丈夫成年后与远在南方的父亲一家并无往来,结婚甚至都只是电话通知,户口早就是单位集体户,婚后并入了涂静家里。他不只没有告知涂静他父亲的联系方式,还不同意带涂静和儿子去见父亲,关系非常疏离。
婆家没人,涂静倒也省事。
涂静父母这两年因病去世,只有亲姑姑带着女儿生活在魔都。这是除了丈夫儿子之外,涂静最亲的人。她计划接到儿子再给姑姑家的表妹打电话。姑姑耳聋眼睛也花,手机玩的不溜,打电话发消息,对方不一定能回应。
上一世,她亲眼见儿子出事,遭受巨大打击,又哪里顾得上别人。
她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把被咬伤的儿子搂在怀里,不论生死。穿着生化服的人冲上前,迅速拦截校园内追过来的丧尸。靠近校园门口的人,慌不择路四散逃跑。她却逮到一个空子冲进了学校内,那些负责维持治安的人,那些丧尸,奇怪的都避开了她。
她跑过去,看见了脖子上冒血的儿子倒在地上,没有挣扎没有呼吸。她试图抱起儿子,却全身发抖没有力气,一个穿生化服的人将她拉走了,拉她进入一辆隔离车。
等她回神的时候不只手机没电了,电话和网络信号也都遭遇了瘫痪。
现在接到了班主任同样的通知,涂静深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千万不能慌。
她很快骑着自行车从主路拐入了巷子里,抄近路去往学校。迎面是各种车子,自行车、电动车、老年人代步车以及汽车,还有一些走路不走人行道横冲直撞的行人。这些车子和行人是早高峰的主力。
她逆着早高峰的人流而行,施展出了高超的骑车技术。
她脑海中拼命的想,那些人都给她让开。结果,她人还没到,前面那些人就提前散开了足够的空间,让她一直能不减速的往前冲。
在末世的三年里,类似的情况也有过,她可以短时间影响周遭一些人的想法,不过仅限于这种让路,或者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如果与旁人的主观意愿违背的太厉害,就不会有人“听”她的。这算是异能么?真的很鸡肋。
如今她也没空吐槽了,好歹在8点38分她赶到了学校门口。
学校西大门没有开,只有侧边临近岗哨走行人的那个小门开着。学校的门卫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站在出口外,而是站在了校园内,手里拿着防爆叉和透明的防爆盾牌,脸朝向某一栋教学楼,神情紧张。
几个老师带领各自班里可以提前接的孩子站在操场上。低年级部是一二年级,一共20个班,每个班三十多人。如果所有孩子都是等在操场上,那要很多队。现在明显没有那么多人。
估计是刚到上班时间,家长们能回来接娃的不算多,来了也是爷爷奶奶辈的。那些不能来接的孩子被安置在其他安全的地方。
涂静看见校门口有几个家长往里面张望,呼喊自己孩子的名字。她丢下共享单车,厚着脸皮不客气谦让,快走几步挤到了最前面。
现在就剩下几十个孩子,可能之前已经接走了一些。她很快找到了儿子欧阳子悦。
这个点他们是体育课,体育老师以及他们的班主任也在。体育老师紧张的望着院子里的一栋教学楼楼门口,那里有一个保安拿着大挂锁正从外边锁楼门。
儿子他们班的班主任面色苍白,匆忙间都没有穿外套,不知道是怕还是冻的,能明显看见她在打哆嗦。
上体育课的孩子们也都没穿外套。如果是正常放学让把娃接走,孩子们肯定是穿了外套背着小书包的。
现在这状况很显然事发突然,孩子们都不能回到教学楼内各自的班级拿外套和书包。
涂静大声喊道:“老师,我是欧阳子悦的妈妈!我来接他走。”
班主任认识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拉着孩子送到校门,而是拍了一下欧阳子悦,指着学校校门说:“你自己过去,你妈妈来接你了。”
正在这时,涂静听见了那栋被从外边锁上的教学楼二层传来的声音。一个玻璃窗被什么东西打破了,满脸是血的什么人按住了一个长发女老师,是他们撞碎了玻璃。
不过玻璃窗外是防护网,他们是掉不下来的。
几个反应快的老师纷纷对孩子们说:“不要看,只看校门又没有你们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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