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人都到了皇宫,还有几分恍惚,要不是老夫人煞有其事的样子,他简直要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长公主殿下竟要出家?这是什么个鬼怪走向,要是假的便也罢了,真的?怕是皇帝能生吃了孔冶一家。他一分钟都不敢耽搁,进宫里便要直闯御书房。
郎成眼见着齐钰脚步匆忙赶来,里头正闹着,忙眼疾手快的要拦下他:“齐上尉,略等略等,圣上在里头正与孔将军核查户部的账目呢。”
齐钰额头青筋直跳,还等?他等得,山上寻思着法会结束要出家的那位,可等不得。
“郎成公公,快去启禀圣上,长公主要出....出事了!”临到口要出家的话,生生被他咽下了。
此刻皇帝正与孔冶,魏王正处理户部余账及姜城赈灾的列目,就听到外头传来郎成着急忙慌的声音。
皇帝将手中账目一扔,有几分疲惫烦躁的看向带着齐钰进来的郎成“怎么了!”
“圣上,齐大人道有事要禀,与长公主有些关系,奴才不敢耽搁,只得带他前来禀报。”
皇帝一听到“长公主”三个字,几乎一瞬间就要叹气,转头看向孔冶,见他也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得看向齐钰问他“出了什么事?”
齐钰闻言,有几分怜悯的看了眼孔冶,这家伙也不知怎样冷遇了这位长公主,以至于要闹到这般地步,如今可好,便是他也没辙能想,只得闭眼道:“陛下,公主殿下正打量着等法会结束,让永知大师替她剃度就此入佛门当姑子去。”
皇帝愣了一刻还未反应过来,孔冶却是已经到齐钰身侧,一双深潭似的瞳孔沉沉,似山海欲来的歇斯底里的看着齐钰,拳头紧紧握着,几乎咬牙切齿问他:“你再说一遍!公主要怎么?”
“要出家!要当姑子!”齐钰往后撤了一步又重复一遍道,心口直叹气,公主如此一举,无异于将孔冶一家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拦下来还好,若是未拦住......公主出嫁不过半月有余,就被“逼”的要去出家当和尚,孔冶当初可是受了圣上嘱托要好生待公主的,如此,必然是要犯盛怒的。
齐钰话一落下,就见孔冶朝着陛下一拜,而后闷着头不管不顾的往外头去,孟嘉熙这才反应出了什么事,面色猛然一变,袖子一甩便道:“郎成!快,快!摆架出宫,去拦着莫要让她真出家,快。”
皇帝大惊失色,他倒也不是真的相信他这妹妹要出家当姑子,他这妹妹自小无法无天惯了,演戏威逼的戏码实在是常事,只是他们皆是惯着来允诺她想要的,而后再给她个台阶就下了,可是孔冶这样的人,哪里是能惯着她的人。
不亲自递把刀子去帮她剃便算好的了,就怕他一激,将她逼得跳墙,没了台阶下,到头来假出家闹成了正出家,可如何是好,说白了,他去拦的不是孟静和,而是孔冶。
他这处着急的团团转,魏王却是眼眸含笑,嘴角微勾,一副要看戏的样子,跟着皇帝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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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冶一路上驾马狂奔,原本需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两刻便到了,齐钰在身后紧赶慢赶了一路只能见他虚晃的背影,他们一前一后到了山上。
此刻正是午时三刻,永知大师的法会正举行到尾声,整个观内的人都挤在了法坦处,安静跪拜在地祈求福念,人挤人肩并肩几乎举步维艰,孔冶一人冲过拥挤的人群四处寻人,齐钰就跟在他身后。
他先在世家席坐上扫了一眼,见无她身影,忙又在人群中寻找,此刻人都跪着垂着脑袋,还好找些,等法会结束了,人群皆动怕是更难寻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半刻,法会便结束了,一声钟响在庙宇之内,跪拜的人群皆站了起来,本安静的法坦内顷刻间人头攒动,孔冶人被拥在人群之中,四处寻找,他说不清裹挟在心里的是怒还是什么,明明前些日子还安分乖巧的很,甚至熬夜默出那样一本厚的药理书与他,不过才一夜,她竟然又闹出这样的事情,自知道她起了要剃度出家的念头,他的心便便无一刻宁静。
他忽然想起来,她既然是要剃度,那便要能帮她剃度的人,他转而四处去寻永知大师的身影,果然在法坦处的台阶处寻到了人影,孔冶人本就高大,人他越过无数颅顶,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精准无误的找到了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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