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捏紧手上的圣旨,忽然起身,走到案桌前边翻书边道:“阑珊,收拾行李,三日后与将军一同出发。”她顿了一下,像是找到了书,轻轻拿起,一同递给了阑珊又道:“这个切记带着,或许有些用处。”

阑珊未敢多问,忙点头应是。

孔冶等了三日,本以为静和会进宫送还圣旨,却未想到,传来的是她已经收拾好箱笼要与他一同出发的消息。

他心虽有些疑惑,她怎就突然同意了,心里却也轻轻松了口气,如此也算是完了皇帝的差事了。

出发那日,夫妻二人同去宁寿院拜别了老夫人。

孔冶常年外出征战,老夫人早已习惯,何况这次是去赈灾,与以往那命搏杀的战场而言,要安全不少,老夫人倒更为放心,只是她却不放心静和。

她手拉着静和的白玉小手,一遍又一遍叮嘱道:“公主在外,务必仔细安危,想你锦衣玉食惯了,这回出去怕是要吃些苦头。你这样出去,祖母如何放心的下?”便说便又嘱咐一旁的孔冶:“轻然,你务必要护好公主周全!”

静和笑着应是,孔冶则是偶不时轻哼一声,算是应下了,到最后,还让绿至青行两人陪着同行才算放心。

老夫人将静和送上了马车,站在孔府门口,见护卫将士人数颇众,才堪堪放下心来,直到见马车队伍消失在长街上,人站在门口轻声道:“这回可别废了圣上的心思才好啊。”

李妈妈不明所以,正要问为何,就见老夫人已经转身离去了。

长街之上,人群熙熙攘攘散开,这么长的列队,不少人皆驻足观看,赏雪楼位在长街最好的地段,平日里就人多至极,今日为看这列队长景,人们皆是一涌而入进这茶楼,二楼为开放的凭栏,能瞧见长街很长一段景象,却不急三楼包间,可直观长街尽头直到城门处。

陈品雅坐在桌子前,细细品着这百两一杯的“凭栏雪”,对外头的景致无半分兴致,她喝完一盏后,才撑着脑袋看向似望夫石久久不动,坐在床沿前的王雨燕。

“别瞧了,人都出城了吧。”她起身走到窗外,果然大部队已经出了城门了。

“何苦来的,雨燕,我说你也差不多能放下了,我瞧着长公主自成婚后变了不少,她也算的是有些才华的女子,与沈将军也算相配的。”她虽是不想承认,但那日她写的书法,确然是鹤立傲然的,何况,她实在是不想好友久久纠缠在有夫之妇的情感里不可自拔。

以她们的身份,京城里无论是哪个世家的当家主母,都是使得的,何苦一直纠缠着他不放。

王雨燕眼眸微微一闪,宽袖下的蔻丹柔指紧紧攥着薄纱裙摆,她嘴角一掀才收回了视线,却是闭口不谈转而问道:“我托你的事儿,你可是忘了?”

陈品雅闻言啧了下嘴道:“办了,办了!呐,给你。”说着边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册递给了她,边还抱怨道:“我好求一番祖父,才提前借来了这了这本诗集,你先看吧,待看完抄录完了,记得还与我。”

王雨燕眼睛一眯,一旁的丫鬟立时伸手结了过来收着。

她笑着回道:“知道你待我极好,这样,今日这楼的茶你随点,必然叫你喝饱了回去。”

说着便让丫鬟去喊小厮来,陈品雅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笑着又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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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行了两三日,才到了驿站,跟着孔冶的列队人马皆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身体素质甚强,别说是两三日,便是连着一周不眠不休也使得,只是,这次有女眷相随,在到下一所驿站恐怕还需再颠簸五日。

想起静和那弱质矜贵的身躯,便让人马歇在了驿站补充补给。

孔冶下了马车便直奔静和的马车,伸手敲了敲车壁:“今日先歇在驿站,公主可下马车了。”

话落,便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柔柔的应答。

接着车帘叫掀开,露出她那张悄生莹莹的小脸来,许是舟车劳顿,她墨发微松,一双沾着秋水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孔冶,带着几分慵懒之意。

静和掀开帘子刚要下马车,就忽然叫站在一旁的孔冶一把拉下,她猝不及防直直的栽进了男人的怀抱里,男人清冽的松香气息直扑向她鼻息间,这一拉叫静和懵了。

他这是做什么?

“公主的帷帽呢!”耳畔忽然听见这一声戾呵,静和闻言一滞,耳畔穿来阑珊等人的认错声。

静和想挣脱开说话,就觉得身上忽然罩下什么,她转头看去,是男人的黑色薄氅,男人身量高大,他的大氅从头到脚将她罩的严严实实,接着便被他半拉着手进了驿站。

直到进了屋子,男人才松开了手,静和叫他弄得脑袋发懵,一把掀开盖在头上的大氅,她抬头就见孔冶一双黑潭深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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