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两人便坐在了外间用膳,不知为何,人还是这个人,气氛却有几分怪异。

主子们正在用膳,奴婢们却手脚不停的收拾起东西来,只听道正收拾箱笼的绿至,小声与一旁的青行道:“我方才好像遇见了异邦人。”

她方才送东西回来,路过最左侧的厢房,那房门未关好,正虚虚半掩着,恰巧路过的她听到屋里头有两人正在说话,她无心听了一耳朵,却是一句也没听懂,纳罕了一路,回头就与青行说起来。

青行头都未抬,将衣裳叠好道:“这有何奇怪的,驿站本也是四通八达的地方,五湖四海办事儿的人不知繁几,说些家乡话也很正常,不过是你没见过世面,就当是见稀奇事儿。”

绿至闻言点了点头,手脚不停更加麻利起来,赞同道:“也是,只是他们说的那话实在古怪,我当真是一句都没听明白,就像是,在说异邦语言一样,对了!”她灵机一动,又道:“像是老妈妈说的藏难语的。”

孔府以往有个来自藏南城的老妈妈,绿至刚入孔附时跟在她身后学过些规矩,是故对于藏南语多少还有些许浅淡别印象。

她顿了一下,又否道:“也不对,比刘妈妈说的藏南语生涩些。”

孔冶眉头一滞,执着木著的手顿住,他神色凝住转头看向绿至:“你可看见是什么人了?”

绿至没想到被自家将军听到,闻言略有几分惶恐,却如实道:“奴婢方才着急回来,没看清是什么人,只是路过时听了一句。”

藏南语是偏西北的语言了,因着临近玉葫边陲,确实与玉葫语有些分相似,尤其是语调。

他转头看向明木道,明木立即会意点头,而后忙起离去。

一见孔冶的面色,众人便知事情没那么简单,几个丫鬟忙加快手脚收拾好箱笼,有条不紊的送出去。

静和也在一旁端睨着孔冶,却是一语未发。

片刻后,便见明木匆匆归来。

“将军,奴才刚才问过驿丞,说那房间住的是外放期满回京的渝州知州,此次回京是受陛下招回。”

孔冶闻言眉宇一凛,渝州是南方的荒城,与西北的藏南相隔千万里,即便那人说的正是藏南语也不大对。

“他祖上哪里人。”孔冶问道。

明木道:“那位知州应当也是渝州人,官员登住记录的册子上,他写的就是渝州。”

渝州人,那怎会说一口流利的异乡语,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藏南。

倒也不是他太多机敏,要是没有那日玉葫僧人入琛德观的事儿,他倒也不会多想,只是前已有螳螂出现,他若目下这情状,实在未可知是不是黄雀。

他细细一思索道,看向明木一字一句道:“吩咐下去,队伍再修整一日,后日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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