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张珩茫然地拿着手里的针管,“这怎么反应这么大?”

最近云青病得有些厉害,断断续续的低烧一直持续到现在,江蓓但有的望着她跑开的方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每次生病了都会这样。”

在洗手间折腾半天,走廊里陆陆续续走出许多人,安静地依照指示走上甲板,像一群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不管什么样的命令都只是照做,一个接一个往外走,仿佛机械车间里冰冷的机器,最后只剩下稀稀落落几个人留在走廊里。

“小青,没事吧?”

江蓓找到了靠在玻璃镜边上的云青,整个人无力地微微仰着头,听到声音转过脑袋望过来。

“她们已经走了,刚才被船长的警卫员叫走,去准备什么晚会。那个张衍。”

张衍走了张珩自然也会跟着离开,说是等换好船第二天再来抽血。

听到这个消息的云青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其实也不是完全放下了心,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然后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也会像之前那个小姑娘一样,不管愿不愿意,就像人类圈养的牲畜那样被强制带走,带去孕育中心,一年生一个自己并不喜欢并且不知道alpha是谁的小孩。

江蓓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这艘船上恶劣的生活条件,一边扶着快站不动云青往外走。

听说一会儿会有警卫清查转移到新站船上的杂工人数,他们最好还是跟着假装一下。

按照常理来说,更换战船算是战船最脆弱的时刻,如果在这时遇见敌军偷袭,势必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侦查防卫的工作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只要没出纰漏,现在方圆千里内不可能找出任何一搜无关船只。

然而越是严加防控,意外情况却越是防不胜防。

云青站在甲板上,头顶的烈日灼/热,她用衣袖掩住鼻子,却没办法完全挡住残留血液与海水的腥味。

江蓓站在身边牵住她的手,生怕对方跑了似的,不住地悄悄瞥来目光。

斯威站在瞭望台上面对着他们讲话,这时候杂工才更像是人,可以挺直腰杆站在蓝天白云之下。

他作为船长能说的无非就是那么一套话,我们在同一艘船上,驰骋在同一片还上,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是一家人。

劣等的杂工无所事事地听他讲完这一大箩筐的话,最后的反应也不过是暗暗嗤笑,他们被视为劣等人,这是任何化验悄无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斯威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自己买姓名。

江蓓很看不起自己付清这样的做法。

斯威站在瞭望台上,往下看到自己的女儿牵着对于占据来说至关重要的公主,一步一停慢吞吞地走上两船之间的金属梯,细长的两个人影,又慢吞吞地走上另一艘船的甲板。

斯威收回目光,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将警卫队的一半兵力放到新船上去。”

收到命令的张衍面露难色,“可是晚会的安保......”

她想说剩下的一般可能不够,却被忽然改了主意的斯威打断。“不,四分之一的兵力留下来,剩下的全部按到新船上去。”

他挥退左右的人,遥遥指着江蓓和云青对张衍吩咐道:“那两个beta,一定要保护好。”

他总是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凭着军人的直觉。

不过斯威的直觉可能不太准,还没等到太阳下山,刚等到夕阳的霞光铺满海面,军官们聚在舞厅里载歌载酒,而新船上的杂工和船员们正马不停蹄地收拾整理好一切,用来迎接即将登上船的军官们。

事务繁多的情况下云青的假自然没办法继续请下去,正好锅炉房的船员有好几个死在不久前的炮火中,之前那艘船还能将就,这缓了新船之后人手明显不够,便叫了几个杂工去顶替,其中便有云青,还有一直都和云青是一组的江蓓。

他们在这边挥汗如雨,而军官们只顾享乐,斯威端坐在人群中央,望着眼前纸醉金迷的景象,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船,船长!”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穿过欢愉的乐曲声,宛如投入水面的一颗炸弹。

所有人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侦察兵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脸上害怕惊恐混在一起让人心下一凝。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门口一个军官嬉皮笑脸地递给他一杯酒,鲜红色的,猩红玛丽。

辛辣的气味凑在鼻子低下,刺/激得他哇的一下哭出声,还把端酒的军官给吓了一跳。

“搞什么,不就开个玩笑吗。”

他悻悻然坐回沙发椅,斯威抬手让侦察兵继续往下说。

“船长,刚才,刚才看到,勇气号。”他在这个紧要关头抽了抽鼻子,短暂的停顿让气氛更加紧张。

“勇气号已经到了侦查范围,正朝我们的方向全速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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