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疼得失去力气,仍要坚持扭过头骂:“李远山你个忘恩负义……”

啪!

这一鞭落在了她的脸上。

白芷看着沿顺自己的下巴滴落在地砖上的血,惨笑出来,晕了过去。

李远山扔掉鞭子,目光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多看一下都要脏了自己的眼。

“拖下去,扔到柴房里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他这是要白芷的命?!

白蕊盯着他黑色的衣摆发呆,第一次觉得未来如此黑暗。

所有下人都看见了,她以后还如何管家?她以后在这个府里如何自处?

李远山用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手指指着白蕊,“白蕊,你进来。”

白蕊胸口紧提的心脏瞬间落了下去,他要她去偏房,那便是要私下里跟她道歉。的确,白芷做事太过,不惩罚的话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她作为管家的不该如此包庇自己的妹妹……

白蕊微微一笑,跟着进去,她轻轻地合上门,转身喊他:“爷……”

李远山的面色比寒铁更冷更青,这么多年,他一直视白蕊为知己,对她多有礼待,白蕊从公中克扣银钱以作私用,他心知肚明,但从未说过什么,他也觉得白蕊需要一些家产傍身,将来才有底气追寻自由。

如果用银钱能报恩,李远山愿意给她。

可这一次,白蕊践踏了他的底线。

他满眼失望,“白蕊,为什么?”

白蕊微愣,紧张地绞着自己的手帕,“什么为什么?是为了妹子的事儿吗?我只是没管住她……”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李远山走近她,第一次仔细看白蕊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有着寻常男人最喜爱的柔弱的身材,和知书达理的一张脸,然而在这副躯壳之下,竟然藏了一颗那么肮脏的心……

“傻奴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想起傻奴说的那些话就心惊。

若傻奴真的那么傻,毫无自保能力,那她早就死了;若是他再晚回来一阵子,傻奴也许就会露馅,再次被下药。

而这一切,居然是在他身边陪伴他最久的朋友所做。

白芷的喉头干干的,她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摇头。

他都知道了,在他和那个傻子亲亲我我的时候。

白蕊扶着桌角,勉强坐下,不明白是哪一环出了错。

她最开始让小姜去贿赂王大夫,但王大夫不敢收,她只能从外面买了加速心衰的药物,亲眼看着傻奴吃下去。

那傻子实在命大,就算是这样也没死,还在李远山回来的当天就恢复了元气。

白蕊眸子闪了闪,已经淡定下来,“不是我做的。”

李远山对白蕊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幻灭了,他淡漠地看了白蕊一眼,转身离开,在走到门口时,他停下,摸着门框说:“我没时间同你扯皮。这次看在白伯父的脸面上算了;但你要是敢有下回,你就等着下地狱!”

他一掌拍碎了门框,巨大的声响带着可怕的警告意味轰然崩塌。

他用袖子裹住自己的掌心,迈过一道门槛,进了他和傻奴的婚房。

傻奴仍是趴着,汗淋淋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嫣红饱满,和他刚回来时的样子已然不同。

她刚被他抱过,没到一炷香就晕死过去,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只是这样昏睡着,鼻间呼出甜如蜂蜜的气息。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是她那会攥着他的领子哭时流下的,她像一条被冲上岸边的小鱼般扭动,无力地拍□□色海岸。

李远山垂下眼帘,一点点用湿帕子擦干她的额头和鼻尖。

午后的阳光总是毒辣,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坐着轿辇亲自来传旨,让李远山进宫受赏,碰巧这时候傻奴的娘亲苏氏和姐姐明月来了,大太监浑浊的眼神在明月身上转了一圈,耐人寻味道:“没想到将军还认这样的亲戚。”

在半年前明月还是青楼的红倌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李远山让人把她们带进去,淡淡道:“拙荆出身低下,满京城都知晓,公公就别打趣我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一块黄色帕子塞进衣襟里。

那帕子皱皱巴巴,还有些潮湿发硬的地方,并散有浓香,乍一闻像蜂蜜,再一闻又像是甜美的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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