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涤尘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后把里面的杯子一杯接着一杯地端出来。

戚听月垂着眸,看着他的手。

窗外夕阳暖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手上,白净纤长,连指关节都精致的没有一丝突兀的地方。

干净到,让人想占有。

戚听月脑子里浮现出那天四个人一起吃饭时的场景,杨音温温柔柔的对着他说话,给他夹菜,虽然也会给她夹菜,但对他的感情是真真实实的。

让她觉得有些讽刺。

连小三的儿子都能享受到母爱,还有即将拥有的父爱。

她怎么就得不到呢。

在某一瞬间,戚听月的心里突然滋生了一种阴暗的想法。

“好了。”

耳边响起林涤尘好听的声音,他垂下眸,收了盘子,接着礼貌地开了口:“您尝尝吧。”

戚听月的脸色有些白,她一只手碰到了一杯咖啡。

是常温的。

戚听月抬眸看了他一眼。

黑亮简明的头发,轮廓精致,唇红齿白,干净的竟比三月的梨花还要白上一些。

眼睛里的神情依旧清冷。

只是不知道,这双眼睛染上别的情绪,会是什么样。

一个小三的儿子凭什么能这么干净。

戚听月的眼眸划过一丝异样,重新垂下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很好。

只是少了冰,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嗯,还行吧。”戚听月评价。

-

“今天那个女生也太过分了吧,明显就是讹人。”

晚上快打烊时,几人清洁着台面,付洁突然想起什么来,泄愤地甩了下毛巾,台面上溅起了点水,淋到了一旁低头打扫的秃子身上。

秃子抬头说:“诶,注意点啊。”

付洁瞧瞧看了眼右后面,咬咬唇说:“我就是气,今天那个女孩太过分了。”

“可能家里爹妈惯的吧。”

秃子摇了摇头感叹道。

那小姑娘看着就不像个乖的姑娘。

脾气很坏。

秃子将地上掉落的果皮都扫到一起去,而后搭上正在水池清洗器具的高挺少年,在他耳边笑道:“诶,阿尘,你舅舅知道你今天这么大方吗,那可是我们店新出的,两三百呢。”

男生转过头看着他,头顶的灯照得他肌肤如温润的美玉一般,即使已经忙了一整天,也依旧没有疲累的迹象,眼尾瞳仁泛着温和的柔光,他轻声开口道:“我会跟舅舅说的。”

阿尘是他们店的老板的外甥,老板忙,还经营着其他生意,平时全世界各地飞,又信不过其他人,就“要挟”他这个亲外甥过来给他帮忙看店。

用得毫无心理负担。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到底是一个家的,老板还是很疼他这个亲外甥的。

林涤尘干活的时候很专注,而且效率高,清洗完用具便脱掉手套放回柜子中,对他们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咖啡店。

付洁一抬头,恰好看到那道拐过墙的高大的身影,垂下眸咬了咬唇。

许是狂灌冰水的“后遗症”,又或是受到下午那会父母吵架的影响,导致戚听月忘了自己的生理期,当天来了大姨妈。

戚听月平时生理期就不怎么准,来的时候有时疼有时不疼,她也不怎么当回事,通常都是孙姨帮她记着准备,今天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忘记了告诉孙姨。

半夜,戚听月勉强爬起来去洗手间换了条裤子,就拖着身体回到床上缩成一团。

肚子里仿佛有辆车毫不留情地碾过她。

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出来。

戚听月抱着被子缩成一团,自虐似的,不想告诉孙姨。

甚至想着,干脆要不疼死她吧,一了百了算了。

第二天,戚听月差点迟到,还是孙姨叫醒她的。

孙一一边给她盛着粥,一边观察着她的脸色,忍不住问:“阿月,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感冒了吗?”

戚听月瞥了一眼两边空荡荡的座位,垂下眸喝着粥,语气平静:“没有,昨晚熬夜了。”

“你们这些孩子,总仗着自己年纪小糟蹋身体……”

孙姨唠唠叨叨的。

勉强吃完了早餐,戚听月背着书包走出大门。

到了教室,戚听月就恹恹地趴到了桌上。

直到上课打铃才起来。

“戚听月,你怎么了?”许宜发现了她的异常,转过头来看着她问。

戚听月一手支着额,一只手在桌下拼命按着独自,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勉强开口道:“没事,昨晚熬夜太狠了。”

许宜半信半疑地收回视线。

戚听月本以为自己能撑到那股痛过去,谁知第二节大课间,戚听月刚撑起身刚要起身,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摔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彻底昏过去之前,隐约听见耳边响起的惊呼声。

身后感觉湿漉漉的。

好丢脸。

再次醒过来,是在医务室内。

“醒了?”

戚听月正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周围的布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目测不超过四十岁,眉眼干练漂亮,笑容和气,声音也很好听。

戚听月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医生走过来,近距离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点头道:“看来好多了,你可真把你们班同学吓得不轻,乌泱泱地来了一大群人。”

“……”

让她死。

戚听月的脸上起了薄薄一层红晕,似乎是看出她的窘状,女人又笑了,说:“放心吧,我没告诉他们你到底怎么了,让他们走回去了,你的班长去洗衣服了,很快会回来。”

“……?”

戚听月傻眼了,声音开始变调:“谁?”

女医生愣了下,随即又挑眉笑了:“你们七班,还有第二个班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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