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崽崽问：“还等吗？”
楚亦瑶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这个时候不来，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她转头：“不等了，回去。”
谁料，刚迈出一步，楚亦瑶就停住了。
叶崽崽从来没在楚亦瑶脸上见过这么凝重的表情，它也跟着僵住：“怎么了？”
楚亦瑶耸动一下鼻子：“人血的味道。”
叶崽崽忍不住就想吐槽，宿主你能闻出血的味道就算了，还能分辨得出这血是人的猪的还是牛的？
叶崽崽不知道的是，在末世那几年，有很长一段时间，楚亦瑶身边都萦绕着这血腥味儿，新死的人，被丧失啃咬感染的人，曝尸荒野许久的人……各种各样的血腥气，她都很熟悉。
风里的味道很淡，楚亦瑶还是闻到了，她朝着血腥味散发出来的方向走了两步，还是决定去看看。
结合今天岳姜的爽约，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蓝花花星球的小镇就这么大，楚亦瑶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条熟悉的小巷巷口，是那天她偷偷去学校安装传声话筒，被学校老师追得慌不择路的那条。
巷子里光线昏暗，楚亦瑶站在外面，看不清楚，只能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她站在巷口探了一下头，一股压力便从里面涌了出来，楚亦瑶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但她比之前菜鸡模样稍微进步了一丢丢，身体踉跄一下，没跪下去。
里面毫无动静。
里面的人明明已经发现她，却不吭声，意味着对方的防备心很强，但他应该已经陷入窘境，不然不会只在里头窝着不反击。
楚亦瑶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她往里一步，朝着里面喊了一声：“岳姜，是你吗？”
“……”
里面沉了一会儿，岳姜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是我。”
楚亦瑶松了一口气，这才往里走。
走到小巷尽头，就看到躺在黑暗处的岳姜，他浑身是血，腹部裂开一条大口子，显然已经无法自己行动。
看着楚亦瑶站在他面前，岳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第二次赴约，又让你久等了。”
岳姜身上那些伤口，绝不是人力能造成的。
楚亦瑶已经知道了精神力的存在，就不会单纯认为岳姜身上的伤是普通打斗造成的。
她俯下身，道：“这里很危险，你还能起来吗？”
岳姜深吸一口气：“没问题，没死就能起来。”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楚亦瑶身材太矮小，帮不上忙，就在身后帮他处理地上的血迹。
有血迹，很容易被人发现他去了什么地方。
岳姜踉跄着走出小巷，不远处的学校立着一盏很高很高的灯，些许微光洒落在这边，他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天幕，转头对楚亦瑶道：“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楚亦瑶一顿，道：“我不是来找你做交易的。”
交易时间已经过了，她过来，纯粹是想看看岳姜出了什么事。
楚亦瑶道：“你有地方去吗？要不要先去我那儿躲一躲？”
岳姜吃惊：“你那儿？你就不怕……”
招惹上什么是非？
楚亦瑶仰头道：“垃圾场是个没人管的地方，空房子有很多，被发现了换一个地方就是，看你这样，大概是没处去吧。”
她不知道岳姜是干什么的，他好像挺有钱的，跟蓝花花星球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也算是守信，这样一个人受了重伤却不回家，而是躲在一条黑暗的小巷中休息。
她有理由相信，他有家不能回。
岳姜也分不清楚亦瑶是胆大还是鲁莽，他摁住腹部的伤口：“你真的不怕惹祸伤身？”
楚亦瑶道：“你到底去不去？墨迹。”
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指责墨迹，岳姜哭笑不得：“那我就打扰你几天了。”
他其实已经把追杀他那些人甩掉了，但现在确实没法回基地，他需要一个地方藏身，不用太隐蔽，只要不会被路人发现就行。
楚亦瑶指了个方向，她让岳姜自己在前面走，自己则跟在后头收拾他留下的痕迹。
岳姜仔细观察了一下楚亦瑶，她除了某些时候需要仗着自己年龄小卖萌装傻之外，其他时候都冷静得可怕，漫不经心之下，藏着一种对生死的漠然。
好像……已经经历过千万次生离死别一样。
这样的情感竟然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也不知道是令人佩服，还是让人害怕。
他们慢吞吞离开了小镇，蓝花花星球晚上出来闲逛的人并不多，这里也没有到处都是的监控，借着夜色，他们走出了城镇区，来到了垃圾场的地盘。
岳姜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垃圾场里很臭，但他靠近楚亦瑶后，那股臭味儿就消失了。
反复试了几次，岳姜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身边没有味道？”
楚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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