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白晏丞不需要加班。

这个季节昼长夜短,吃完晚饭天还没有黑,白晏丞的卧室朝东向,他嫌屋里采光不好,又不想白白浪费时间,便拿着一本书来到客厅。

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他借着这点光认真翻看书籍,安静的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最近总加班,今天毫无预兆正点下班,这让每天定点溜出去嗨的宿星野猝不及防。

能和白博士一起共享晚餐,对宿星野来说当然是幸福的事,可是宿星野不想当着白晏丞的面走出家门,真的很破坏形象。

宿星野蹲在卧室门口,透过门缝观察客厅里的情景。白晏丞稳如泰山地靠坐在沙发上,左腿叠在右腿,修长手指翻着书页,时不时传来细微的摩挲声。宿星野只能看见男人的侧脸,努力猜测对方的心情,实在不忍心打破夕阳下美好的沉静。

“嗡嗡嗡——”

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两声,宿星野将卧室的门关严,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窗户,低头察看微信消息。

失控玩偶乐队小群连着响好几声,都是谢小舟和薛嘉发给他的消息,两人已经开车到恒源小区后门口,催促他赶紧下楼。

宿星野不耐烦地皱眉,没好气地回了一条:[都给我乖乖等着!催什么催!]

这俩人没脾气。

薛嘉回复道:[好好好,不急。]

宿星野收起手机,在狭小的卧室里来回踱步。

要不今晚不去花匣子?

这个想法让他惭愧地摇摇头,做人做事不能太过分,如果再放花老板鸽子,他自己都过意不去。

磨磨蹭蹭了将近一个小时,外面天黑了,宿星野终于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里走出来,还是那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肩上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放的是一套衣服。

白晏丞恰巧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刚冲泡好的茶水,一抬头,两人打了个照面。

命运就爱捉弄人,越想躲什么偏偏来什么。

原本想悄悄溜出门的宿星野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白博士....”他的底气不足,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我.....出去见朋友。”

白晏丞颔首微笑:“好啊。”说着,下意识瞥一眼墙壁挂着的钟表,然后重新坐回沙发,捞起书籍继续看书。

这一眼,让本就忐忑心虚的宿星野更加慌张无措了。

这么晚还出去野,白晏丞一定认为他是个坏孩子。

宿星野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手指不安地搅动着,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怎么办!他是不是要放弃去酒吧,而且是永远放弃,可是放弃晚上的演出就代表他失去玩音乐的机会,间接地抛弃了音乐梦。

音乐和白博士...

这一刻宿星野终于体会到选择题“老婆和妈掉进水里先救谁”的痛苦。他低着头,纠结的面容几近扭曲,理智告诉他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但是感性让他直接选择了后者。

“白博士,我还是....”他犹豫着张张嘴,耷拉着脑袋有些失落道,“我还是算了,今晚会乖乖待在家里。”

抱歉了音乐梦,你还是没有白博士重要。

白晏丞闻言抬头,有些意外他还站在那里没挪步,当对上青年忧郁可怜的眼神时,白晏丞误以为令他纠结的是怕自己告诉严教授。

“去吧。”白晏丞扶了一下眼镜,露出善解人意的暖男笑容,“你这个年纪正是享受青春的时期,多和同学来往不是坏事,我可不是一个古板教条的人,我猜你的姨夫爷也不是,别想那么多,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宿星野倏地抬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惊人的光芒,可还是觉得不放心,旁敲侧击道:“您觉得我.....这么晚出去会不会....”

“晚吗?”白晏丞看眼腕表,语气理所当然,“不算晚,我家没有门禁,回来太晚可以打电话,我去接你。”

明知道这是客套话,宿星野还是高兴的心花怒放,他眨动着犹如水晶般漂亮的眼眸,面朝白晏丞的方向微微鞠躬,语气欢快道:“我很快回来!”

宿星野飞奔着下楼,手里的双肩包被他甩来甩去,恨不得甩到天上去。他决定了,今晚和花老板商量,以后周六日不会去酒吧,工作日只唱两首歌,剩下的时长由谢小舟或者薛嘉来完成,他要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白晏丞,他要抓紧时间和男神促进感情。

就在刚刚,白晏丞亲口说“我去接你”的时候,他好想放下一切扑到白晏丞怀里,搂着男人的脖子宣布:小爷我从今以后哪也不去,永远赖在你身上!

早晚有一天,我要坐在你腿上弹吉他!

恒源小区后门口停有一辆黑色别克商务车,等了一个多小时,薛嘉和谢小舟终于把他们的老大盼来了。

宿星野开门上了车,脸上喜悦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敛,他把背包甩在后座,整个身子往前探,透过挡风玻璃看到302窗户里发出的灯光,脸上的笑容更加浓烈高昂。

见他笑的嘴角都掀到耳根子了,谢小舟忍不住调侃:“野子哥这么开心,看来今晚收获不小,你和白博士进展到哪一步了,亲到嘴没有。”

“说什么屁话!”宿星野不置可否地挑眉,转头吩咐坐在驾驶位的薛嘉,“走走走,出发!早去早回。”

薛嘉笑着应声,熟练地启动商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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