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赐心中暗暗着急,可是表面上不露声色的道:“不至于吧?三十下又没多少。

当年我大哥犯错,我爹直接下令让军士打了他五十军棍,可也没见能要了人命啊!”

“老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军中士卒的手艺怎么可以跟我们殿前亲军相媲美。

实话告诉你,咱们殿前亲军行刑的兄弟可是要经过严格筛选考核通过才可以的。他们下手的分寸拿捏的极其准确。

举个例子给你听,我们考核的时候有两种标准。

一是用纱布蒙在一块豆腐上,以廷杖打完豆腐表皮烂内里却是完好无缺;另外则是廷杖打完豆腐表面无恙,可是内里却打的稀烂。

你说,如果我们的兄弟要是“用心”的去打,他岂有生还的道理?”

柳天赐放下手里的茶盏,皱了皱眉头:“李大哥那御史岂不是死的很难堪?”

李纲顿时来了兴趣,哈哈一笑道:“老弟,实不相瞒前几天兄弟们刚打死了一个不法官员,那厮贪赃枉法草菅人命,陛下震怒当即下令廷杖至死。

你是不知道啊,那场面简直是太刺激了。

兄弟们选用的廷杖,击人的一端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铁皮上还有倒勾。

一杖击下去,再顺势一扯,尖利的倒勾就会把受刑人身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

你猜兄弟们用了几下把他打死的?”

尼玛,包铁皮,还带倒钩,这也太惨无人道了吧?柳天赐看着笑眯眯兴致盎然的李纲,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寒意。

这家伙就是一个笑面虎,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表面上跟文弱书生似的,实则内心阴暗至极。

试想,能够把杖毙人讲述的这么刺激,而且还一副恬不知耻兴高采烈的样子,其内心是何其毒也?

这样的人最好是要远离,以免老天爷打雷劈死他的时候连累到老子。

不过现在还不能表露出来,因为御史刘文翰的生命还掌握在他的手中。一个寒窗苦读十几年的文弱书生,为了弹劾一帮纨绔子弟而丧命实在是有些不值。

如果要是自己没有穿越过来,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既然自己穿越过来了,那就不能眼看着他丧命而无动于衷。

最起码御史刘文翰不是贪官污吏,而且他是因为嫉恶如仇是因为看不惯权贵不法才遭此横祸的。

那么这样的官员更要保留下来,否则良心难安啊!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显然柳天赐选择了后者。

打定主意的柳天赐故作惊恐莫名的样子:“啊呀呀,血肉横飞那岂不是太凄惨了。我自由跟随祖母礼佛,最是见不得血腥的场面。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弟之前纨绔,可现在一心向佛,所以小弟恳求李大哥能让手下的兄弟们杖下留命。

再说了,今天是兄弟我第一天进宫当值,就算是讨个好彩头也不能弄出人命啊!”

柳天赐说的跟真事儿一样,鬼知道他礼佛不礼佛?

李纲静静的盯着柳天赐,眼里充满了迷茫。怎么越来越看不懂这小子了呢?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意思哈,人家信誓旦旦的弹劾他,可他却要留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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