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被许寻推倒的时候,仓惶中手不小心带到了桌上的玻璃杯,玻璃杯砸到大理石地面,瞬间碎裂,飞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脸,同时他的右手也不当心摁在了一片玻璃碎片上,尖锐如刀锋般的断面立刻刺入了他的掌心。

钻心的痛瞬间席卷了许愿每一个细胞,他的眼睛立刻跌入一片漆黑,恍若又回到上辈子死前的凄惨景象。

厨房里的巨响立刻就惊动了客厅里的人。

萧楠距离厨房最近,因此是第一个进来的,看到许愿倒在地上,吓了一跳便立刻冲了过去:“小愿,怎么了,怎么流那么多血?”

李雨兰和萧家父母紧随其后进来,也被面前的场景惊到了。

许愿痛的呼吸急促,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咬着牙强忍着最开始的浓烈痛楚过去,眼睛逐渐聚焦,尽管视线还是很模糊,但还是能看见东西。

许愿缓缓地深呼吸了好几次,幸好那片玻璃碎片没有飞进眼睛里,他可不想变成独眼龙。

李雨兰也急了,她是很不喜欢这个废物小儿子,但眼下家里还有客人,搞成这样多难看:“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摔地上了?”

许寻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只是因为一时怒火攻心才动手推了许愿,哪知道玻璃杯会被牵连而摔在地上,弄得见了血。

许愿缩在萧楠的怀里,他竭力压制住自己语气里的颤抖和害怕:“我,没什么事,就是手被玻璃割破了。”接着他仰头望向许寻:“对不起,二哥,我不该善做主张把粉丝送你的礼物买回来了,我本来以为你会很高兴的……对不起。”

少年肤色苍白,左眼下方因为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割伤,从伤口处留下蜿蜒的血线,显得整个人更加脆弱无助,没来由地让现场所有的人都产生了愧疚感。

愧疚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萧楠弯腰就把许愿抱了起来,脸色不善的扫过许寻,对李雨兰道:“阿姨,医药箱先拿来,我先给小愿包扎一下伤口,然后立刻送他去医院。”

许愿是真没想到许寻会动手推他,此刻还心有余悸,身体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所以这会乖乖地缩在萧楠怀里。

还好只是扎到了手,要是扎到脖子那他就又要再次英年早逝,不管他和许家有什么恩怨,可都没想过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

掌心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看得他都感觉有点头晕恶心了,为防止自己的晕血症发作,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萧家和许家是世交,萧父对许愿在许家的处境不是不清楚,但亲眼看到他被虐待还是有些震惊,为此他忍不住开口:“小寻,小愿怎么说也是你弟弟,生气也不能这样动手啊,他又有心脏病,这万一闹出事来怎么办?”

许寻本来还有些愧疚,但突然被一个外人数落,加上许愿的伤不过就是皮外伤,又不会有什么大碍,他憋了一晚上的火又喷发出来:“他自己多大的人了,推一下就摔成这样,还要怪别人不成。”

李雨兰一向好面子,见许寻对萧父这态度,第一次急言令色:“你打弟弟还有理了?给我滚上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许寻第一次被母亲这样骂,还是当着外人的面,愤愤摔了那个保龄球模型就走了。

许寻告诉自己,从此以后一定要离这个倒霉弟弟远点。

*

萧楠送许愿到医院后,医生处理干净伤口处的血迹,才发现其实伤口挺深的,长度足足有2厘米,由于是玻璃碎片扎的,创口还很不平整,要缝好几针。

因为根本不想博取萧楠的同情,许愿在缝合的过程中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面色从容到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医生不是在缝合他的皮肉,而是在他手心画画。

萧楠看许愿这般隐忍的样子,愈加心疼:“寻哥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

“没事。”许愿现在已经缓过来了,除了手上的伤口处很疼以外,其他都恢复如常。

萧楠手放到了许愿的肩上,颇为担心:“小愿,要不这几天你到我家去住吧,你手受伤了不方便,我能照顾你。”

许愿扬着淡笑拒绝:“没事,我这要是不回去,家里人还以为我为了这点小伤就不依不饶呢。”

许寻把自己弄伤了,他当然要一直在许家人面前晃,时时刻刻宣告他们对自己的苛待。

萧楠有些失望,但又对许愿的懂事觉得温暖。

他的小愿其实没有变,还是一直为人着想:“那好,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周一我来接你去学校。”

*

周一。

许愿刚踏进校门,在门口值日的江秋风就立刻冲了上来,用身体挤掉了萧楠:“小愿,你怎么受伤了?”

许愿把书包递给江秋风:“在家不小心弄伤了,这个好重,帮我拿下吧,哥哥。”

江秋风立刻狗腿般的接过来,仿佛这不是书包,而是授予他的特殊荣誉。

看,就我有资格帮许愿提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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