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毕,老赵的视线在班内扫了一圈,最后幽幽地朝迟晚的方向投了过来。
迟晚似有所觉地抿了下唇,眉头跟着不安地一跳。
也是下秒,迟晚听老赵乐呵着笑了声。
她眼皮猛然一跳,稍一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老赵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迟晚——”老赵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就你来读一下吧。”
迟晚认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说老赵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记仇。
但好在ppt上展示的词汇大都在老赵昨天布置的跟那些教材配套的习题里出现过。
虽然昨天的课迟晚确实是没听到多少吧,但好歹作业还是有认真写的,所以读这些词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简单地读过后,老赵示意迟晚坐下。
简要复习过昨日的授课内容后,临正式讲课前,老赵有点不高兴地拍了下讲台桌。
“还在桌上趴着的那几个——”
“没睡醒的可都醒醒啊!”
“昨天念在开学第一天我也就忍了,我看今天谁再在我的课上睡觉,再睡我叫他给我抄课文去!抄十遍!”
是了。
因为老赵性格好的原因,大家在上语文课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比较放松,没别的课绷得那么紧。
但正是这点偏爱和宽松管理,造成了每天会在老赵课上开小差的人还挺多的。
比如写别科作业,又比如偷看小说,又比如和周边人交头接耳又或是睡觉之类的事。
碍于迟晚他们班的语文成绩还算不错,一直都保持在理科班的第一或是第二,所以多数情况下只要不影响上课秩序,老赵在课上基本都不会发作。
只是私下的作业会不会翻倍,第二天的上课模式会不会从他讲变成他们讲,就变成一件值得另外探讨的事了。
迟晚的脸皮薄。
虽然老赵没有点名,但因老赵这番话而突然中刀的迟晚一时还有点尴尬的,在这天后来的课上都没再开过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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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午的语文课后,这天剩下的课基本都被数理化给包揽了。
迟晚的课余时间都忙着消化那些新知识点和各科老师不断布置下来的课后作业去了。
下午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课。
迟晚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老杨,不出意外地又因为没讲完知识点而拖堂了。
他那会还在黑板上讲一道例题,迟晚大致能跟上思路,刚想拿笔跟着算一下,却被忽然在耳畔响起的下课铃给打乱了心绪。
迟晚能感觉到,在放学铃打响的当下,整栋教学楼似是都跟着震了下,与之伴随的,楼内四起的脚步声和嗡鸣声。
班级侧面的长廊上跟着涌过不少人,热闹的喧杂声勾得六班一群被拖堂的倒霉蛋的心思更不在学习上了。
好在老杨只拖了四五分钟,并没有讲上很久。
待迟晚背着书包跟沈璟从教室出来,已是五分钟后了。
昨天因为下雨的原因,校门口基本没有小贩摆摊。
或许是今天的天气不错,迟晚刚出校门,就闻到了好几股混杂在一起的食物的香味。
她放眼望去,在周边的流动摊点上看见了好几家眼熟的铺子。
下午连着四节课全是脑力消耗,迟晚本来就有点饿了,如今被迎面裹挟着喷香食物味道的风一吹,她整个人没出息地跟着咽了下口水。
迟晚的脚步在这一刻徒然慢了下来,身侧的沈璟似有所觉,跟着放慢了些。
直到途径一家街口的无骨鸡柳店时,沈璟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校服的左袖被边上人轻轻地扯了两下。
感受到身侧突然传来的力道后,沈璟脚下的步子跟着一顿,他瞥了眼迟晚,又看了眼面前这家扎了不少人小摊:“馋了?”
迟晚很实诚地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下呗?我饿了。”
说话间,迟晚手已经主动地掏找起了自己的口袋。
沈璟应了声,琢磨着她大概是在找钱。
他耐心地挨着迟晚等了一会。
面前的小路边摊里外围了一圈的人,根本看不到哪是队伍的头,哪又是队伍的尾,下单的先后全靠一张嘴。
迟晚不太喜欢在这种事上跟人争,便温吞地在边上等了一会。
直到边上的人渐渐散去,迟晚这才跟摊主说了自己的需求。
下完单后,迟晚杵着无聊,便跟神游似的看着面前的小油锅放空了一会,她目光空洞地目睹了那些裹着面衣的鸡柳在锅里因油温的上升而变得酥黄的全过程。
大抵是过于专注,迟晚一时都没发现沈璟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直至迟晚感觉自己的左肩头似是被人轻戳了下。
她下意识地偏头往左看,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视线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的,那颗骤然放大的、几乎是递到她嘴边的去壳板栗给吸引去了。
迟晚愣了下,直到她倏然瞥见在这人捏着板栗的食指的指侧上有颗浅浅的小痣。
身体的本能反应驱使着迟晚于后一秒张了嘴。
近乎是同一时刻,迟晚听到了后边人从喉间传出的一声懒散又带点无语的笑。
“懒死你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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