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真一教之人,此刻居然还来我观中寻求破诡之法?
玄珠气极而笑,神色有些恼怒:“你这厮,那之前有仙缘者到京都传道,不乏成仙道章楔子章要,你怎不看?”
陶澍自然知道玄珠口中所说传道之事,之前有许多类似简俊这般的人物,蓄意接近他身边之人,只为以道经引诱他诡化。
他曾赐予尹瑾一枚武安侯金印,此印潜伏不显,神通晦涩,但一旦尹瑾遇到生死危机或者身体受到玷污,便会护体现形,蕴含他的一丝神通威力,上三品之下绝无幸免遇难的可能。
‘尹瑾这孩子打小不喜武道,希望这次,她能明白这世道,唯武可依靠。’
陶澍思绪掠过,开口回道:“我陶某吃不了软饭,别人送的不要。只要我自己求的。”
玉皇殿中香火袅袅,有仙铜所制的龟鹤二对为炉。
玄珠缓缓起身,宽松的道袍垂下,将她整个身子笼罩其中。
她径直走到香案前,目光看向彩釉雕像。
“你以为你是师仪吗?”
平淡声音传来,却带着丝丝嘲弄。
世人都知师仪大学士自创无上武学《南斗破斋经》,修得一品武神境界,几十年前单凭一己之力肃清大汉境内妖邪,重定城隍河神祭祀之礼,打通祁连山脉,增加大汉与天竺沟通。
但少有人知,师仪大学士的《南斗破斋经》,其根源,其实出自真一教九大成仙道章之一:《集虚心斋经》。
陶澍平静回道:“我自然不是师仪大学士。我乃陶澍。”
我乃陶澍,所以能做的事,只能由我陶澍界定。
玄珠闻言,沉默良久。
她缓缓托起香案上的一盏供灯,转过身,对陶澍说道,
“此灯乃烛幽,破暗烛幽,下开泉夜。你可凭借此灯,进入‘泉夜台’,泉夜台中藏有我真一教从创教之初,到现在所有记载的道经。”
“九大成仙道章,尽在其中。”
陶澍闻言,接过烛幽灯,面露喜色:“多谢国师成全!”
……
看着陶澍秉灯离去的背影,一位留着道簪,唇红齿白,只有八九岁模样的道童走进殿中。
“师尊,为何要放任陶澍这等武夫,进入泉夜台中?”
道童长叩在地,不敢直视面前的小女孩。
道袍后摆落到地上,露出下面只是白骨的腿。
哪怕是对于真一教的嫡传弟子来说,泉夜台都是难得一观的禁地,需得做下滔天的贡献,经由掌教和各主峰峰主点头,才能借得这盏烛幽灯。
玄珠重新盘膝坐于蒲团之上,轻声道:“多肉童儿,你可知何为武者?”
“请掌教教我!”
“亦如那山间朝露、初春落雪,越是危险炽热,便越是要灿烂轩昂,蝉鸣一世便胜过龟睡千秋。对付武者,以法术力量斩之,只是末等。当以希望、梦想、前路为饵,他自会心甘情愿引颈受戮。”
说到这,玄珠语气变得飘摇起来,道:“千万年来,不知多少自诩非凡之辈的武夫,进泉夜台中以成仙道章,求取一品武神之路。可除师仪外,无人成功,都化作了我教中的金甲力士,受到驱使。”
“而师仪他……”
玄珠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她目光一动,一个符匣凭空出现在面前。
符匣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匣身勾画着无数道纹经文,变化不定。
“就在方才,你师姐的命牌已碎,我卜算一番,已化作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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