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若知道我从温府离开,必定议论纷纷,若我再住去你家,温国公府颜面何存,况且我这儿也挺好的,还结识了两家友善的邻居。”

提起温国公府王元清就来气:“外面已经知道你离开了,我让人添油加醋编了个故事传出去的。”见温池雨一脸担忧的神情,王元清为她不愤,“就你好心,人家温夫人欺上瞒下,昨天当着太皇太后和景王的面儿撒谎,说你在家养伤。今天我去你家找你,还在骗我,后面还让下人挡着我不让我进去,以后她就算求着我去,这温府我都不去了!。”

温池雨想,母亲怕是想通了其中关窍,才不愿意泄露她已经离府一事。气大伤身,她忙岔开话题,跟王元清说起往后要开书铺的事。

“啊,不能卖话本子吗?这多可惜啊!”王元清从前常常和温池雨交换话本子看,也悄悄写了些故事,听到她说这里读书人多,卖话本子的话恐怕会坏了这里的风气,有些不满,“做买卖怕别人说能成什么大事,卖话本的书铺那般多,怎就指责你一家,读书人靠的是自觉,怎能怪到你卖话本子的头上。要能卖话本子的话,我就把我那些故事都翻出来,放你这里卖。”

“这些日后再说吧,我这铺子还没开起来呢。”温池雨有些发愁,虽说钱伯允了她,但是毕竟钱伯上面还有主子,且昨夜她注意了一下,钱伯家没有烛光,估计还没搬过来,再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她不能这么空等着,所以她刚刚准备去砚书铺,还想顺便问问吴管事平时有什么收书的渠道。

“不怕,我回家以后把我爹书架上的那些书都给你搬过来!”

“那怎么行。”温池雨当然不同意。

“那行吧,我把我书房的书给你搬来。”那些书都是她爹的宝贝,从前她不小心撕坏一本孤品的古籍,被罚着抄那古籍抄了十遍,那么长,不抄完还不许出门,害得她在家闷了半年才出来,王元清想想也后面,立马改了主意,“不许再拒绝了,你都这样了,总不能一点都不让我帮你吧,是想要我担心死吗?”

“好好好,你送过来我都收着总行吧。既然你这么想帮我,来帮我抄书吧。”过犹不及,温池雨没有一味地拒绝。

“啊!”王元清哀叫。

因为小时候抄书闷在府里半年的事,她对抄书这事有了阴影,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不情愿地跟着温池雨进了里屋。

才写了一张纸,她就憋不住了,百无聊赖地盯着温池雨认真的侧颜。

“池雨,我昨儿个见着景王了!”

“嗯?”温池雨心里在默背文章内容,怕分心写错了,轻哼着回应。

“真是龙资凤章、清冷桀骜,我母亲总听外面的传言,说景王心狠手辣,我竟轻信了她,景王这般俊俏,哪会是这么残忍的人呀!”王元清想着昨日景王进入花厅的时候,周围几个贵女都看傻了眼,估计都跟她一个念头。

不怪她们惊叹景王容貌,男女不同席,虽然她们算得上宫宴常客,但景王宴会时从不往后宫走,虽然景王府在宫外,但是他行踪成谜,从不轻易露面,是以这些贵女包括温池雨几乎没见过景王。

“哦。”温池雨手下不停,她已下定决定远离世家勋贵,景王于她更是遥不可及,不是她能肖想的。

王元清看温池雨忙着默书,百无聊赖,呆了一会儿就说要回去给她收拾书了,明日给她送过来。

把她送走后没多久,门外又想起敲门声。

温池雨以为王元清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无奈地放下笔,去给她开门:“怎么总改不掉丢三落四的毛病。”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王元清,而是钱伯。

温池雨欣喜:“钱伯!”

“池雨看到我这么高兴,看来是想通了,愿意接受我昨日的提议了。正巧,今日我小主子也来了,就在铺子里呆着,池雨要不要去见见?”钱公公突然想起温池雨腿脚有点不便利,犹豫地说,“你脚伤了,我看还是叫我小主子过来吧。”

这话钱公公说得有些没底气。

有求于人的是她,自然是亲自走一趟有诚意,温池雨在钱公公面前装着恢复好了的样子走了两步,忍着疼语气轻松地说:“瞧,我快好了,钱伯不用担心。”

“好,那我们慢些走过去。”钱公公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小伎俩哪能瞒过他的眼睛,更欣赏温池雨的坚毅了。

“那就有劳钱伯带路了。”她还不知道钱伯家的书铺在何处呢。

钱公公一路慢慢地走,带着温池雨往砚书铺的方向去。

温池雨没察觉到不对劲。

直到看见钱伯在砚书铺前面停下脚步,走进去跟吴管事说了什么,温池雨才反应过来,愣在路边。

“池雨,快进来呀,我家小主子在三楼等着呢。”

周围的喧嚣声四散,她犹如置身广袤的原野,寂静无声,只有钱伯说的“小主子在三楼等着”在山谷里无限回荡,钻入温池雨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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