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珈的脸颊在燃烧,她尽可能地保持镇定,给他回:【其实刚才有只蚊子飞你下巴上了,我帮你抓蚊子,可能不小心碰到你了】
她没特意去看沈暮尧的反应,只是没过一会儿,旁边传来男人懒懒的轻哼声,低沉磁哑。她甚至能从中听出来“你在胡扯什么”的意味。
迟珈还没遇到这种事,以前他们谈恋爱亲就亲了,可现在他们已经分手了...这样以来,她确实占了他便宜。
想到这儿,她心里无端升腾出愧疚的情绪。
沈暮尧侧脸轮廓棱角分明,没了懒洋洋的那股劲,反倒淡淡的,看起来有点拽:【哦。】
【S:那这只蚊子倒挺能找地方,也不知道她现在飞哪儿了】
迟珈:“......”
面对沈暮尧的质问,迟珈打算用装睡解决问题。
这一睡便睡了一路。
到了温泉山庄,办理住房时,前台看起来有点踌躇:“你和这位帅哥一间房?”
迟珈顺着前台的目光走,这才意识到前台指的是她和沈暮尧。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随后哄笑出声:“他俩可不是小情侣。”
前台迷茫地眨眼睛,他们不是情侣?
她又瞅了瞅迟珈和沈暮尧,女人五官秾丽,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站她身旁仿若将她拢在怀里。体型差爆棚到甚至能在脑子里幻想出无数场带颜色的画面,又欲又绝。
而男人的表情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
这居然不是情侣?!
唐周柏嘴都咧到了耳边:“他俩啊?想安排到一间也行,反正俩人亲如兄妹,大晚上的,尧哥还能照顾迟妹。”
他眯着眼:“我记得好像是迟妹高考后没几天吧,我们一起去海边,那天一一”
还没说完,唐周柏便察觉有一道视线狠狠地刺穿他的后背,他扭头,猝不及防对上沈暮尧似笑非笑的眼神。
沈暮尧斜睨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明明是在笑的,但作为从小和沈暮尧混在一起的唐周柏自然知道他此时心情正在发作边缘,也深知自己开错了玩笑。
“我自己一间。”沈暮尧垂下眼角,带着倦意,撂下一句话,“快点,困了。”
唐周柏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我错了迟妹,我错了尧哥,怪我脑抽筋,都忘了咱们现在的年纪不比小时候。”
迟珈摇了摇头:“没事。”
办完住宿,迟珈去所属房间休息。沈暮尧就在她的隔壁住着,他没看她,刷卡进了房间。
迟珈在车里睡了一路倒不是很困,她将行李放在角落,抬眼将屋内大圆床收入眼帘。
看着这张和那次海边旅馆几近相似的大圆床,迟珈的心猛地跳动,回忆像是野草狂生肆起。
那年,迟珈高考后没几天,他们去海边玩。
等一行人到达目的地,旅馆只剩下两间房。温时淮和唐周柏一间,迟珈和沈暮尧以“兄妹”为借口住一间。
刚谈恋爱的小情侣总是喜欢黏在一起的,迟珈在发小们面前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这样以来倒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那天晚上,迟珈掏出来买的情侣刷牙,情侣牙刷杯,情侣毛巾搁在卫生间。
被沈暮尧看到后,他垂下眼角,挑眉:“情侣款啊,什么时候买的?”
迟珈被他堵在浴室,她仰着脑袋,正上沈暮尧嘴角的那抹坏笑:“来海边前一晚买的,你不喜欢吗?”
她眼睛提溜转,沈暮尧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淡声道:“不要粉的,娘。”
迟珈胆儿肥得要命:“偏给偏给。”
卫生间内灯光昏黄,迟珈拿着蓝色牙刷杯接水,趁着他不注意将牙刷塞嘴里开始刷牙,边刷边抬下巴,眼里净是得意。
沈暮尧嘴角微翘,笑得顽劣:“瞧你这点德行。”
一贯觉得自己纯爷们从不用姑娘玩意儿的人老老实实用着粉色杯子刷牙,反萌差十足,迟珈屁颠屁颠地环他身上奖励个抱抱。
洗漱完,她突发奇想拿出根黑笔,捞过沈暮尧的胳膊,在他手腕上涂画。
少年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睨她:“迟减减,你又在搞什么鬼?”
迟珈捣鼓老半天,终于画好,献宝似地举在他眼前。
沈暮尧指着自己手腕,皱眉:“这什么玩意儿,真丑。”
“哪里丑?”迟珈瞪大眼,“这是老鹰!画的你,多像啊。”
沈暮尧狭长的黑眸轻佻,握住她的细腰轻轻松松一拉,迟珈整个人坐在他腿上,耳畔传来他颗粒质感的嗓音,“老鹰是吧?尧哥给你画个同款。”
迟珈一听他要给自己手腕上画画,连忙跑,还没来得及动弹,她被沈暮尧禁锢在怀里,她后背紧贴他结实的胸膛,硬邦邦的,还带着少年特有的炙热体温,烧得她心跳飞快。
沈暮尧笑:“给你画个老鹰的小媳妇儿,怎么样?”
迟珈:“不要。”
沈暮尧轻哼:“你人都是老子的。”
他斜睨她一眼:“不想做我女人?”
迟珈被他的话撩拨得脸红心跳。
她歪着脑袋,看沈暮尧低头颇为认真地给她画画,可水笔在手腕上一划一划的实在是难受,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身上爬,她忍不住往后缩:“有点痒。”
“痒?”沈暮尧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她手腕,荤笑出声,“那我重点?”
迟珈脸都红透了:“流.氓。”
哪知沈暮尧蔫坏蔫坏的,无辜地耸肩:“我的意思给你画重点,免得你娇气的挑三拣四,给我说说你脑子里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迟珈:“......”
画完之后,迟珈瞪着她手腕上长满尖尖的玩意:“这是什么?”
沈暮尧:“刺猬。”
“老鹰的...女朋友怎么能是刺猬?”迟珈不满,“老鹰和刺猬都不是同一物种。”
沈暮尧笑:“爷说能就能。”
画什么不成非得画刺猬,迟珈不喜欢刺猬,越看越丑。
两个人在床上打了起来,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随着两人激烈的打斗,大圆床吱呀吱呀地叫嚣着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慢慢地,迟珈被他压在下面,呼吸在一起相胶,他的目光深而浓烈,笔直地盯着她看。
十指相握的指缝里硬生生挤出汗来,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嘴角提起,笑得有点坏:“心跳这么响啊,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迟珈脸透着红,眼睛也乌润润的,一点也不怯:“你的更响。”
沈暮尧突然笑了起来,他的迟减减看起来单纯得要命,实际上什么都懂。
这一笑,许是经受磨难的大圆床终于结束它的寿命。
“噗通”一声,床榻了,灰尘荡漾在阳光里,颗颗粒粒飘在空中。
等第二天早上他们出去吃饭时,隔壁小哥暧昧地对他俩吹口哨:“厉害啊哥们,这么猛,床都干塌了。”
迟珈抱着包一边拽着他的衣角,耳尖都羞红了。
沈暮尧看着她这模样,把她藏在身后,笑骂:“我家姑娘胆子小,别乱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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