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放在外头我不放心,想来想去还是在我身边最安全。”
段从霜揩去江清玄面上的泪痕,“不过你还要再等些时日,娶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江清玄抽吸鼻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干脆用被子将自己裹住蜷缩于一角,在看不见段从霜的地方好好消化巨大的信息。
段从霜褪下鞋子正准备上榻,就见江清玄探出被褥子摩擦而静电的毛茸茸脑袋,“我和来福说了,若是天亮时分未归,便去禀报兰贵君。”
“还不算笨,知道留一手。”外头天已经泛起银白,段从霜一把捞过人香了口道,“我进宫,你先在这休息。”
“我和你一起去。”江清玄拉住段从霜的手,小鹿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惹得段从霜想脱了衣服先和人睡一觉再说,外头随他乱去吧。
“好不容易出来了,不想在外头玩一阵?”理智战胜了欲望,段从霜穿上靴子,按着江清玄的肩膀让他在床上躺好,指尖点了下他鼻子道,“等我回来。”
如此亲昵的举动两人都红了脸,江清玄朝被子里钻了钻,点头闷闷应了声,段从霜装作老练的样子转身离开,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红晕爬上了耳朵。
踩着宫门开的时间入了宫,先去了重欢殿,入殿就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来福的双眼熬的通红,不可置信的看着段从霜,泣泪俱下,“殿下,先生还没回来...哇...先生没了。”
“在我那儿呢。”段从霜用脚将来福朝旁边踢了踢,“别挡道,我父亲呢?”
“兰贵君还没回来。”来福擦着眼泪道,“先生在您那?真的吗?我要见先生!”
“见不了,他要在外头呆一阵。”
段从霜自顾自的进大殿坐下,侍人随即送上茶盏,端起喝了口,见来福杵在原地不说话,淡淡道,“本殿带先生出宫游玩,怎么?你不满?”
“那信件真是三殿下递的?”来福道。
段从霜抬起眼皮看了眼,点头,只见人松了口气,拍着心口道,“先生想殿下想的厉害,还望殿下在外头能多照顾先生。”
“那是自然。”
当太阳完全跳出地平线,殿门口走来位男人,身姿如松柏般,看清楚里头坐的人后,眉眼间的冰霜瞬间消融,“霜儿回来了,怎么都没听到信儿。”
“父亲,孩儿不在的时间身体可还好?”段从霜站起牵过兰贵君的手轻轻揉着,“都下去吧,我和父亲说些悄悄话。”
摒退众人后,段从霜低垂下脑袋轻轻靠在兰贵君的肩膀处,“好累啊!”
上辈子段从霜外出征战之时,宫中兰贵君身体抱恙,本以为并不是什么大病,哪想小小风寒竟也要了命。
书信还未送出京城,战场上的段从霜就因为恍惚而肩膀中了一箭,都说父女靠着系带连接果真不假。
“眼下都乌青了,是不是没睡好。”兰贵君心疼地抚摸段从霜的脑袋,天底下哪个父母愿意孩子去危险的地方,兰贵君面上看着平淡,可心里却时刻地为她紧张。
“父亲,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有发生了什么吗?”段从霜为兰贵君倒了杯茶,讨好的推到他面前。
“把人朝我这一放就走了,日后是不是还要这样。”兰贵君反手将茶盏推了回去,葱白的手指轻点桌面。
“父亲,那是你未来的女夫,我只是将人放您这想让您教着点东西。”段从霜抱过兰贵君的胳膊撒娇道。
一顺间兰贵君有些恍惚,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粘人了,眉眼带上了笑意,说话也软下几分,“李烨宇你可得小心点,他成不了大气,却也是能致命的小人。”
这么一听段从霜便知道李烨宇回京后定然找过江清玄,并且还将人成功气病倒了,怪不得小郎君会如此憔悴。
“父亲,我想娶江清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帝那儿先不论,眼前最要搞定的便是父亲大人。
“你可想好了,江清玄无权无势,娶了他可对你毫无帮助。”兰贵君面色严肃道。
“喜欢便喜欢了,孩儿不在乎那些虚的。”段从霜理着兰贵君的衣袖,眼珠子一转,下了一剂猛药,“孩儿都与江清玄行了房事,该负责。”
“什么!”兰贵君噌的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段从霜,“不给他一个名分就动手动脚的,长胆子了!”
说着作势要去找竹条,段从霜一把压住兰贵君的手腕,撅着嘴巴撒娇道,“名分这事还不看父亲大人的,父亲大人会帮我的,对吧?”
“越来越混了。”
兰贵君一抽衣袖,看了眼桌子上的茶水,叹气端起抿了小口,放下的力道将茶水震了出来,在桌布上染开,“赶紧走吧,我要休息了。”
见人喝了茶,就知道这事多半成了,赶忙扶着人送回了卧房,在兰贵君面前的段从霜全然没有面对天灾时的气魄,为达目的就如小孩似的撒娇打滚无所不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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