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主空暇时喜欢漫步,欣赏沿途风景,并未用源气飞行。

“季安之居住的山头,地势平坦,植被茂盛,附近溪流筑有土石小坝,周遭矮山宛若官帽,水口建桥留财气,可谓贵气十足,好生安稳!”

石连山驻足观赏,赞叹连连,无论来访多少次,都会被此地山势形峦所吸引,叹为观止。

“还有这上山的石台阶,每一步都修的平整宽敞,高低错落平齐,走起来一点也不崴脚,

哦?这不是季安之开垦的小圆林吗?红杏出墙,玉兰花开,甚好甚好!”

他赞不绝口,一路赏析,根本看不腻,也夸不烦,这些话不知是说给谁听,语调和蔼可亲。

甚至还闯入这片小林园,芳香淡雅的气味让他心情舒畅。

“藏水避风、陪萌地脉、化凶解煞、增旺增吉,好地方啊,鄙人,在此送上一份小礼。”

园林虽小,却绿荫满庭,花木芬芳。

出于吉利,石连山自掏腰包,在一颗罗汉松挂上风铃和宝葫芦,寓意辟邪助运。

然后悠哉悠哉的离开,再走上几步台阶就是季安之的精舍。

然而,转过头,再看这方林园,就会发现......阳坡的银杏下缠着红丝金边带,门口茂密的国槐下煞有介事的供放着金麒麟,紫玉兰和白玉兰下一个摆金牛坠、一个放金鱼符。

石连山每次拜访季安之,都会假装路过这片林园,寻着香味,看着艳丽怡人的花朵,心情大好的送上小礼物。

老大,你在这么搞下去,这小林园真是吉利的不能再吉利了,都快成打卡点了。

石连山慢悠悠的提步,刚走到半山腰,就见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阳光下对他微笑。

秀念拱手行礼,恭候多时。

还不待石连山说话,秀念开口道:“回石大人,季大人猜到你过申时会来找他,叫我在此提前等候。”

石连山颇感惊奇:“季安之猜到了我会来邀请他,参与今年源池祭的执法管理?”

秀念一怔,木讷的点了点头。

‘大人真是算无遗策啊,时间点恰好对上了。’

一段来自秀念的内心独白,可见发自肺腑的钦佩之情。

他也略有耳闻,源池祭典和桃夭圣地朝拜礼,是两件足以记载在苍梧宗史书中的大事,关注程度绝非其它大会可以比拟。

十峰汇聚,新旧英杰齐聚一堂,机缘之门大开,数万弟子前来试炼,那等场面和壮观程度,可想而知。

源池祭奠每五年开启一次,届时为所有苍梧宗弟子开放,手笔极大,资金消耗不菲,为各峰弟子们送上一份提升实力的机会。

源池祭开始前,宗门内还有长达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各峰会派出德才兼备的执事,组成一支支执勤小队,前来商讨今年源池祭的秩序和规章,以确保源池祭的顺利进行。

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从治安管理,到监视储备,再到源池祭奠的开幕规划,场地的清扫和禁制的破除,为了将事情办到最好,将伤亡可能降到最低,诸位执法成员每年能忙得焦头烂额。

且显然,此等要事,关乎宗门名誉,数千子弟的机遇良缘。

有资格被评选入此次执勤小队的,都是狠人,一般执事成员还没机会被选召入队了!

而今九灵峰执法堂堂主大人,亲自前来,点名道姓,足以见得对季安之的重视度之高。

“季大人愿意加入今年的源池祭执勤小队,这是他托我向您转告的消息。”秀念很快明白了季安之的用意,进行了传达。

“这么爽快?”石连山愣住了,他怎么有点信不过了?

“但季大人要求,要让他来做执勤小队领头,所有人都必须听从他的安排。”秀念也是个小机灵鬼,清楚季安之的脾性,一定会这么说。

“倒是这小子的一贯作风!”石连山捧腹大笑,反而心安了些许,许诺道:

“放心,执勤小队的领头人,向来以本领说话,从不论资质阅历,他既然有这个实力,就有坐上队长这把头椅的资格。”

他手捏一枚上等符篆,刚要送出,但伸手,却四顾无人,心中茫然无助:“诶?他为什么要让你在此地等候我?是不在屋吗。”

“回大人,季安之在后院喂养宠物,不方便见面。”秀念公事公办,说出了早就预备好的话。

“嗨!谈何不方便一说,不想见老夫就是不想见,这缩地成寸符,就托你送给季安之吧。”石连山送出符篆,留下略显单薄的背影,便转身离开了。

‘石堂主好像挺不如意的......’

望着淡薄中夹杂几分孤寂的背影,秀念深表理解。

他对待季安之就像对待亲儿子般宠爱,很多求之不得的机遇和历练都是石堂主亲自为他博求来的,因为他格外看好季安之,认为此子前途无量,值得细心栽培。

但季安之就和很多叛逆期的少年一样,率性而为,让人捉摸不透。

再好的历练机会,对他来讲也是水牛身上拔根毛——毫不在乎,闹得石连山苦不堪言,可谓枉用心机,又徒劳无益,还白白搭上了小礼物。

然而,这表面苦命的中年汉子,前脚刚离开季安之居住的山头,忽然一个腾挪,闪入了旁边的山岭上。

他催动源气,脚踩庆云,陡然加快速度,弹指间来到一处半山腰的小楼边。

从此处眺望,正好能越过篱笆高墙,清楚瞧见季安之后院的一举一动。

虽然,两山隔着一道天堑,凡人眼中的景物只有芝麻粒般的小,但石堂主何许人也?对源师而言,这点距离微不足道!

他运足眼目、耳目;还辅以玄源术,来强化五感,且魂识全面集中,凝聚成尖锥般盯住一点,只为偷窥季安之。

真是五年偷窥,成瘾上病......

“咦?这木栏杆何时翻新的?”

石连山不止一次在此处窥望季安之了,前几次木栏杆还腐朽发乌,摇摇欲坠。

也好,靠在翻新过的木栏杆上,神色恬淡,还能伪装成是在观赏风景,更加自然。

“让我看看你小子又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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