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妮妮和褚西岭定下了炸佛计划以后,就回到了“总统府”。
荒岛求生的第一天,是老弱病残孕小分队一无所获的一天。
首先是打渔二人组全军覆没。
武太郎和观海大师在海里出生入死一下午,连只贝壳都没搞到。只有土拨鼠川建国稍有成果,捕获到了一条可怜的海带。
其次是挖坟二人组一无所获。
宋娇娇和杨朵朵一口气挖了18个坟,敬业得可以和摸金校尉一拼。
但回来时,他俩双目无神,宛若行尸走肉,却只确认了三件事。
第一,这座岛流行火葬,大部分尸体下葬前都被焚烧过。
第二,这座岛自杀率奇高,18个坟头里有12个都是上吊自杀死的。
而且死者的颈部由于悬挂的原因,形成了明显不闭合的索沟,还有颈部相互脱离和骨折的情况。
这说明他们的集体自杀,很可能是在有人辅助的情况下进行的。
何马生:“真是细思恐极,为、为什么能看出有人辅助他们自杀?”
王大爷端着60年代的茶杯,面色安详地喝着煮沸稀释的海水:“因为不是所有上吊都会出现颈部骨头脱离的情况,想要实现骨折自由,得有人帮你踢个凳子才行。”
何马生:“是、是吗?”
第三,这座岛上有女性群葬坑,且很多女人的骨骼呈灰黑色。
据杨朵朵的分析,这些女性生前曾经历慢性重金属中毒,重金属沉积到骨骼上,才令骨细胞变成黑色。
……但话说回来,这对他们逃出荒岛又有什么帮助呢?
再次就是整理了一整天档案的王大爷。
据他说,这个地方叫“达玛”,是一个小国。
它1900年之前的政府文书,用的是一种奇怪的、类似梵语的文字。
1900年之后,才开始用汉字和印度佉卢文。
这个地方虽然是“国”,却没有君主或总统,最高领导人是一个祭司,被称作“漏尽”。
他们现在住的“总统府”,就是这个祭司漏尽的府邸。
整座达玛国随处可见浓郁的佛教气息,但祭司的藏书室中,居然连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都有,却没有一本书和佛教相关。
另外,达玛国的政府官员,似乎对一件叫‘净化’的事产生了分歧。
一部分官员赞成‘净化’,另外一部分官员不赞成‘净化’。两派吵得很厉害,相关文书有厚厚一沓。
而王大爷在一盒达玛古国政府和外界的往来信函中,居然还找到了一些本地政府和60年代我们政府联系的函件。
我们的外交官回函鼓励达玛国政府“破除迷信,扫除迷障,坚持真理”……还顺便安利了一下马克思主义的无比优越性。
那熟悉的遣词造句风格,瞬间让他们梦回大学马原课,家乡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大家一瞬间破防,眼泪差点流出来。
……但话说回来,知道达玛国历史,对他们逃出荒岛又有什么帮助呢?
最后是何马生。
但因为他不想讲两遍,所以他坚持要在队长和副队长都在都在的时候讲。
而此时此刻,众人一厢情愿默认的副队长褚西岭,还不知道在院子里做什么。
众人一厢情愿默认的队长李妮妮,更是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卧室。
一楼大厅里,一时只有他们几个失意的成年人。
武太郎握着手里那条滑不溜秋的海带,正在对着墙壁反思自己为什么抓不到鱼,为什么连土拨鼠都比不过。
老大爷在发呆呆。
观海大师在念经。
川建国在吃手手。
而何马生在大厅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推一下钛钢眼镜。
看似还算冷静,实际焦虑得连港普都加重了:
“我就港不能让女的当队长吧?我们现在系食物食物没有,淡水淡水没有,线索线索没有……这样下去我们还能撑几天?还不如一开始跟着大小姐走!”
杨朵朵抱着手臂凉凉道:“果然越是一无所成的男人,越是容易马后炮,自己做事做不成,就跑来怪女人。”
“动不动就性别对立,你有病?”
何马生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也没了,身上的西装皱巴巴地穿着。
“我告诉你!我不系你能碰瓷得起的男人!我当年也系叱咤风云的金融大亨!随便炒炒股,一个亿到手!”
杨朵朵嗤笑一声:“这年头的普男做梦都不打草稿的吗?还金融大亨……你以为你写穿越小说啊,病得不轻。”
何马生怒极反笑,象征性地挥起手:“你!”
“我怎么了我?”
杨朵朵迎着何马生的拳头就冲上来。
武太郎还没来得及劝架,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杨朵朵一个弱质女医生,一个过肩摔把何马生摔倒在地。
“为了防医闹,我们一个寝室可都是泰拳八级,我劝你清醒一点,不要和我动手动脚。”
何马生在地上摸出自己的眼镜戴上,差点维持不住金融大佬的牌面:“……理论不过就争!争不过就动手!你觉得自己礼貌吗!”
杨朵朵“呵”了一声:“我不礼貌又怎样?谁让你这么普通,却又这么自信。”
同样普通而又非常自信的宋娇娇、武太郎、何马生、观海大师:“……”
谢谢,感觉有被冒犯到。
老大爷根本听不懂什么男权女权,只觉得这打斗精彩,有点体育建国的意思,在一旁高兴地拍掌叫好:“好!小杨身手地道!女同志就是要有这样的身手!”
何马生被激得心头火起,从地上爬起来就要继续理论。
观海大师开始念佛经,试图让他们平心静气。
一时劝架的,拉架的,火上浇油的,念佛的。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褚西岭嘴里叼着一根烟,裸.着精壮的上半身,肩上搭着一件刚洗晒的T恤,走进来。
那古希腊雕塑一般充满野性与力量的肌肉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夕阳余晖中,让人血脉贲张。
他漠然地看了几人一眼。
分明那眼中什么神色都没有,但其余几人就是像士兵遇到司令,条件反射地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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