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脸上的薄红更深了些,支着下巴瞅着韦萱儿:“当然,等萧容攒够银子就去开连锁,开遍大江南北,涵盖各地美食珍馐!”

“有勇气,”韦萱儿的醉意似乎更甚,她激昂地一拍桌子,碗中酒水洒了出来,“到时候算本公主一份!”

“那感情好,臣女在此先谢过公主!”她朝韦萱儿抱拳。

两人你来我往说道个不停,已近晌午,暖阳顺着半阖的镂空窗户照到案前,萧容往外一瞧,底下街道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哎呀!与你聊得这般投机竟忘了时辰,可不能被父皇母后发现本公主私自出宫!”她摇摇晃晃想站起身,脚绊到木椅一个踉跄栽在桌前,萧容虚扶了她一把。

“改天再找你喝酒!”韦萱儿朝她摆摆手直起身,扶着木梯扶手一晃一停下了楼。

错身而过的刹那,两人眼中哪有什么醉意,分明一片清明。

韦萱儿勾起嘴角,若非怀揣目的她又怎会与当街下了她面子、今日又出言不逊的官员之女结交?

她啊,生平可是最厌恶别人抢她风头,害她颜面尽失。

也不枉她拉低姿态虚与委蛇,洪福儿拜托她刺探的事算是有些眉目。

萧容坐在案前久久不动,末了她就着酒碗斟上一碗茶一饮而尽,早已凉透的茶水非但没让她心下稍定,反而愈发心神不宁。

这具身体还未成年,酒量也一般,若非她事先垫了点花生米,恐怕喝上两碗就得醉在桌前不省人事,反观韦萱儿四碗不倒还能装醉试探,可见其头脑清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邵悦作为前例,若韦萱儿真觉得与她有缘又聊得投机,断不会一口一个“本公主”,看人的眼神分明还是高高在上的,端着个架子戒备她。再者,韦萱儿三言两语引导她将矛头对准林酬勤,仿佛她女扮男装的告密者真是那礼部尚书一样。最后,韦萱儿还不忘刺探她是否有幕后主使,将醉云楼赚的钱用往何方云云。

这位乐宁公主分明是受了某个人的指使刻意接近她的,这也说明她乃至萧邦都已引起背后之人怀疑,萧邦那边不好接触,便想从她这个半大的孩童身上探听一二。

萧容有时候会想古人的脑子怎就这般精于算计,一个醉云楼的杂琐之事她都疲于应对,还要应付时不时从角落里钻出来的牛鬼蛇神,除此之外,还有隐藏于幕后的一缕缕窥探和一丝丝不怀好意……

醉云楼里相逢一笑抿恩仇的戏码刚上演完,陈府别院一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才刚刚开始。

春日午阳照在人身上暖得慌,洒在半大的姑娘身上勾勒出柔美动人的金灿灿轮廓,衬之以院内盛开的盆景和飞舞的彩蝶,两个孩童奔跑笑闹,活灵活现好似一幅画。

一派春意盎然,陈悦也很应景地穿着件浅绿色裹胸长裙,外头披着条米白色绸菱披风,头发半束半松,她拿着把小剪子慢悠悠剪下一株植物叶子丢给脚边的奶牛猫。

奶牛猫是陈悦从乡下来东邦那会养在身边的,调皮好动得很,这段时日与宋姨娘养的狸花猫好上了,整日厮混一处不见踪影。

闻到熟悉的气味它伸出两爪迅速抱住那株叶子歪歪斜斜躺在地上,鼻尖轻轻嗅着,嘴巴微张,眼神迷离,与方才懒洋洋躺在地上晒太阳的模样“判若两猫”。

那叶片叫大茴香,俗称猫薄荷,据萧容绘声绘色讲述猫类有舔毛的习惯,久而久之肠道累积不少毛球影响健康,而这猫薄荷功效如“猫界罂粟”,猫类可通过吞食猫薄荷催吐,清除体内猫毛。

陈悦不免想到萧容养在醉云楼后厨专抓老鼠的黑猫,以及那日撞上韦萱儿坐骑的始末。

彼时陈悦困于陈府,四下都是监视她的耳目,就连前往戏楼听戏也要受到掣肘,与韦萱儿阴差阳错相识的主意是萧容提出来的,起初萧容不愿她亲身冒险,是陈悦为了某个目的执意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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