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容貌也不错,她不知道老夫人将这丫鬟送给严辞是否就是让她做通房的意思,但他们今晚在行云阁……
聂蓉不由想,她总惹严辞不高兴,或许寻芳就不会吧。
“那……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也睡了。”聂蓉说。
冯妈妈她们离开,聂蓉独自在床上躺下,有些不安,又有些怅然。
后来她又想,其实也有好的一面,比如她今晚就不用忍着疼受折磨了,只当是休息。
隔天一早,她要去慧音斋向老夫人请安,青梅陪同,冯妈妈则和她说自己趁早去行云阁那边打听打听,看昨晚严辞有没有让寻芳留在房里。
聂蓉觉得这是严辞自己的决断,反正她也左右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冯妈妈却觉得知己知彼为好,聂蓉只好由她去。
这日老夫人兴致好,留了几人在房中说话,聂蓉便也和第一天一样,请安后站在老夫人身旁侍候,替夫人姑娘们拿坐垫,上茶之类。
她不清楚侯府关系,连人也没认全,所以多半时间都不会开口,也没人聊起她。
闲话间,太姨娘说起严皓在书院的事:“那墨阳书院也是,规矩那么多,我想让皓儿把香萍带过去侍候,他却说书院规定,不能带丫鬟,只能带小厮,还只能带一个!小厮白日也不能进学堂,只能待在寝舍……那小厮哪有丫鬟会照顾人,他身旁那个小六,连个衣服都洗不干净!”
因为听到墨阳书院,聂蓉不由就留了神,仔细听有关书院的事,太姨娘说完,另一个夫人也说道:“对啊,我听说墨阳书院一进去,每人就发一本厚册子,那册子上全是写着书院规矩,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
“也不知给书院塞塞银子,求个情,能不能通融。”太姨娘说。
这时老夫人看向她,沉脸道:“旁人是看中了墨阳书院管得严,特地把儿孙塞进去学个好模样出来,你是生怕孩子成才了,要把他养成个纨绔?孩子们去书院是念书,不是去享福,塞个十几岁的丫鬟进去,男男女女的,到时候弄些乌七八糟的事出来谁收拾?
“你那个香萍生得一双桃花眼,看着也不正经,像寻芳那样周正的还差不多!”
听老夫人这样说,太姨娘立刻蔫了气,垂着头讪讪道:“夫人教训得是,我知错了。”
这之后,老夫人又开始数落其他事,聂蓉却是再没用心去听。
她明白了,第一,老夫人确实看中了寻芳,寻芳是她心中合格的通房人选;第二,老夫人不喜欢长得不正经的女人,那个香萍她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但她知道,自己一定在不正经之列。
她没有桃花眼,但却不只一次被说眼睛能勾魂,之前说沈家那门亲时,沈知仪他奶奶先前还没说什么,后来见了她一面就十分不情愿,要不是沈知仪直言非她不娶,只怕这亲事根本说不成。
猛然意识到自己竟又想起了沈家,聂蓉大为惶恐,立刻敛下心神去听老夫人几人说话,将那些不该出现的想法压下。
尽管嫁入侯府非她所愿,但既然嫁了,严辞就是她的丈夫,是她唯一该挂念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该再出现在脑海。聂蓉提醒自己,下次再不可犯。
从彗音斋回来,冯妈妈一脸喜色地告诉她,寻芳只进房铺了床,没一刻钟就退下了,严辞用惯了小陶,是小陶在旁边侍候。
聂蓉知道这是严辞洁身自好,所以才没留下寻芳,但老夫人说不定就是那个意思,寻芳自己肯定是愿意的,以后怎样,谁也说不定。
不过……她倒弄不清严辞是什么想法了,要说他好色,哪哪儿看着都不像,要说他不好色,可他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娶自己呢?
……
一连两天,严辞白天没见人,晚上也没回房休息。
聂蓉想起了一个词:失宠。
先前她以为自己来侯府就是一个死,后来发现严辞没对她怎么样,还正常圆房回门,倒像正常夫妻,便觉得他终究是觉得她好看的,可短短两天后,他就像忘了自己一样。
有些怅然,有些不解,还有些担心害怕。
可是,明明回门那天他对她好像还不错的……
胡思乱想的第三天,聂家来人了,是行事沉稳的大管家,将几副纸卷和一封信交给她。
聂蓉看了眼,是策论文章,却有三篇,一篇是弟弟聂长博的,一篇是姐夫的,还有一篇是大哥聂长文的。
她没想到聂兰还是把姐夫的文章塞进来了,更没想到连大哥聂长文都动了这心思。
大哥前些年中了举,考了一年没考上,正好遇到吏部大挑,便在京兆尹补了个缺,虽只是八品小官,却也算步入了仕途,可以一步步往上升迁。
大概是嫌弃起步太低,或是觉得这样的好事不能错过,便也掺和了进来。
可他们当严辞是什么,阅卷的夫子么?人家愿意帮长博看看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竟然一连投来三篇文章!
聂蓉很是不悦,有些抗拒地将信打开,读到了父亲聂谦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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