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花夫人听罢,冷笑数声,道:“区区黄毛丫头,胆敢口出狂言,且莫慌,看我会她!”

便出洞,见二珠,扬声谩骂:“下作的娼妇,狂妄的贱人,有娘生没娘养的无礼之徒,你有天大的胆子,竟到此辱我门庭。”

金珠银珠定睛一看,果是个娇媚妇人:腰系霞色罗裙,袒露酥.胸半片,脚踩锦绣香履,隐现玉足一双。

她二人心恼:这妖精果然淫.贱,明知我打上门来,还衣衫不整见人,好生自大。

于是反唇相讥:“你这无盐老妇,敢是自知丑陋,又闺中寂寞难耐,才要掳掠男人去解你空虚哩。”

吟花夫人大怒:“贱人放肆!”

即叫:“我的孩儿在哪里。”

满山里密密麻麻爬出无数毒蛇:竹叶青,翠油油,草上飞,尾黑黑,恶乌露齿游,红斑吐信立,金甲牙森森,白节舌尖尖,碰一下,勾魂夺魄,咬一口,一命归西!

这些妖蛇也有厉害本事,它等喷毒雾,吐妖氛,草木沾之则凋,百兽遇之则亡。

吟花夫人又弄手段,往巽地一吸,刮起一股大风,那妖氛毒雾漫天散开,更是一番惨状:过路鸟雀望地栽,游鱼走兽土中埋,林葩衰,崖芝坏,幽篁不青松柏败。

天上灵雀,扑簌簌掉落一地,溪壑虾蟹,密匝匝漂浮满河,开灵生智的虎精、豹精、豺精、狼精、狐精、狸精……伸舌蹬腿,神志不清。

金珠银珠二人,在毒雾中也东倒西歪,难持身形。

银珠头昏脑胀,叫道:“不好,这妖毒厉害,须得想个法儿破了她邪法才好,不然,恐奈何她不得。”

金珠强忍头疼,道:“你我姐妹携手,吹散她毒气如何?”

银珠道:“这气散至别处,岂不使别处生灵遭殃?”

金珠道:“我再降灵雨一场,或可弥补损伤。”

二姐妹议定,就运法门,刮起狂风来,你看这风:百草催,万木折,带毛的小兽绒毛飞,生羽的幼禽雏羽没,拂山山倒,撞石石破,天底下再无这样大风。

漫山遍野的毒蛇,被吹得皮烂肉破,白骨毕现,或有顽强的,也被拍在石上,或者掉落深涧,见了十殿阎王。

亦有那十分体轻的,被吹过无数山岭,无数江河,无数城池,无数村落,距家千万里,此生不曾归乡。

骤然间天地清,乾坤荡,还得一片朗朗晴空。

金珠又念诀,降一场灵雨:细如牛毛,飘若柳絮,落花花开,润草草绿,那些受残害的生灵,复又苏醒过来。

吟花夫人见状吃惊:怪不得她如此猖狂,原来也有些本事。

急吐一条长鞭,恰如金蛇乱舞,龙马狂奔,朝金珠银珠而来。

金珠使木仓招架,斗七八合,终不比鞭子灵活,就落下风。

银珠挽弓搭箭,救护于她,口中念道:“着!”

这一支箭势如破竹,朝女怪心口而去,孰料一箭射空,连油皮也未擦破。

吟花夫人傲然道:“我在天地间行走时,你们这些黄毛丫头还未出生哩,何来胆量欺辱你亲奶奶?”

她也有高傲的本钱,金银二珠合力斗她,亦斗她不过,猝不及防间,还挨了她两鞭。

正要落败之际,二仙身上忽地飞出一双白鹊,羽色如霜,神态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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