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徐明谦吗?刚中了双甲案首,怎么跑这里玩起来了?”
一旁的甄掌柜本来冷眼旁观,但听到这话冷汗如流,一时间懵了,不敢相信徐明谦真中了童生,而且是案首。
徐明谦大声说:“我现在做一首歪诗当谜面,你们要猜一物,也是家家都有的东西。好了,听我说: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称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猜中了有奖啊。”
位于二楼的蔡县令忍不住轻声一笑,问:“甄掌柜怎么得罪他了?这个徐明谦啊,嘴比刀子还利。”
“骂人都骂的这么妙,不愧是双甲童生。”一位五十多岁的儒雅老人微笑着说。
这时候人群里一人举起手大声喊:“我知道了,是针!是缝衣服的针!针的眼睛不就长在屁股上吗?针当然只认衣衫不认人。”
“回答正确!这钱就是你的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就是针!”徐明谦说着,一指甄掌柜。
认识甄掌柜的人哄堂大笑。
有人起哄道:“不愧是双甲案首,才气冲天,骂人都作诗骂!甄掌柜,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转身让我们看一看,你屁股上有没有眼睛!”
这下连不认识甄掌柜的也知道怎么回事,跟着笑起来。
这时候,出去买菜的段虎回来,看到徐明谦大喊:“徐明谦,恭喜你高中童生第一!你可是咱吉祥酒楼出来的人,以后酒楼的门槛要被踏破了。等你中了状元,我就可以说我是状元公的朋友了。”
甄掌柜得罪过不少人,立刻有人阴阳怪气说:“状元公认识甄掌柜,可甄掌柜未必认识状元公啊,在甄老板眼里,连大学士都不算什么。”
甄掌柜用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把段虎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要是段虎早来片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甄掌柜慌张地看着徐明谦,暗叹果然是书生杀人不用刀,这手做的太绝,唐国第一双甲童生在他酒楼前作诗骂他“只认衣衫不认人”,吉祥酒楼这块牌子算是彻底臭了。
“这个徐明谦,以前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今天怎么变的这么厉害?好狠辣的手段,案首必然是蔡县令亲点,我得罪了他,就是得罪蔡县令啊。”甄掌柜心乱如麻。
徐明谦向众人一拱手,大声道:“我原本在这吉祥酒楼打工,每月辛辛苦苦领五百文铜钱。就在昨日,这甄掌柜却辞退我,而且连之前的工钱分文不给,还对我喊打喊杀。今日,蔡县令在吉祥酒楼举办童生文会,我按时赴宴,但这甄掌柜却不让我进去。我徐明谦虽是一穷书生,但也是有骨气的,这吉祥酒楼我就不进了,明日我去给县尊道歉。各位,认准甄掌柜,认准吉祥酒楼,这里只认衣衫不认人。”
徐明谦说完抬腿就走。
甄掌柜犹豫不决,余光看到二楼有人往下看,下意识抬头,只见本县的大人物几乎都在上面,蔡县令、王院君、望族的苏举人等等。
尤其那五十多岁的苏举人,看甄掌柜的眼神格外冷。
本县望族士绅要结交最有前途的童生,一个酒楼的老板竟然要把最值得结交、最有前途的案首赶走?
甄掌柜吓得面无人色,感觉骨头缝里都结冰了,得罪蔡县令不打紧,他任满后就离开,可苏举人扎根济县多年,三代望族,得罪他的后果更严重。
甄掌柜一咬牙,快步跟上徐明谦,道:“徐明谦,我有眼无珠,不知你就是今年的案首,看在咱们认识多年,原谅我吧。”
徐明谦停下脚步,道:“甄掌柜客气了,你没做错什么。这吉祥酒楼是你的地方,你有权不让我进。当然,你现在让我进,我也有权不进。告辞。”
甄掌柜想起苏举人的眼神,也顾不得面子,急忙上前抓住徐明谦的衣袖,哀求道:“方公子,你原谅我吧,我狗眼看人低,我是眼睛长在屁股上,我是只认衣服不认人,我诚心认错,我这就赔偿你工钱。”
二楼传来一声轻咳声,蔡县令道:“有话上来说,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说完,蔡县令瞪了甄掌柜一眼,然后看向徐明谦,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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