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父子俩气喘吁吁地坐在路灯下路牙子边,大眼瞪小眼。
林父在听到徐奉新的解释后,算是平息了怒气,但对于林燃见义勇为的壮举,却不屑一顾。
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赞赏,加上自己“离家出走”一事,两事并罚,硬生生骂得更厉害。
林燃全程乖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乖巧地像个小媳妇似的,频频点头。
他也释然了,确定自己是亲生的。
或许天底下父母都一样,在关乎儿子安危此等大事面前,什么金钱、地位、荣誉,都是浮云,通通靠边。
父母不需要英雄,而是一个活蹦乱跳、平平安安的儿子。
“林兄,时间其实不早的,赶夜路不安全,要不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瞥了眼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了20:30分,徐奉新有些担心。
林海拒绝了:“不行的,厂里头有规矩,司机外出的时间、行车公里数、耗油量等等,都有记录,这一趟本就没预着来省城,若不是这熊孩子闹腾,这会兴许我们都到家了。”
摇头叹息,很明显林父也想过让孩子好好休息一晚,可形势逼人强,颇为无奈:“若是住多一晚,到了厂里,又有人要嚼舌根了,不好。”
林海都这么说,徐奉新也不好再说什么。
都是体制内的,他明白,事业单位规矩多还好,起码稳定。
但类似鳗鱼厂这种国营单位,近几年效益不好,分分钟可能改制下岗,眼红病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那好吧,祝你们一路顺风。”
伸出手,徐奉新微笑看着林父:“林燃的奖励还在省里审批,过几天我亲自去凤城拜访。”
林父是老实人,一辈子勤勤恳恳,接触的人不多,领导更少。
虽然徐奉新官职不高,但怎么说也是省城中队队长,对林海而言,那就顶天了。
面对徐奉新的客气,林海有些拘谨,但还是热情和对方握了握手,只是全程躬身曲背,身段会下意识矮上三分。
末了,林海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奖励?”https://m..
“欸,徐叔,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先走了。”
林燃眼见着徐奉新想解释,抢先一步打断了对方的话,顺着眨了眨眼。
徐奉新当然看到林燃的小动作,虽然不知道这鬼灵精又在想什么馊主意,不以为然,但也没继续解释。
告别了徐奉新,父子两人爬上货车,开始返程。
“王叔好。”
车上同车而来的还有一位壮实汉子,同是鳗鱼厂职工住一个大院的王立平,也是从小看着林燃长大的叔叔辈。
看着林燃上车,王立平露出了憨实的笑容,故意调侃道:“林燃,你小子真不安生,小时候偷龙眼偷莲雾摔断腿,屁股扎了个大竹刺也就算了,长大了更能闹腾,这一闹,都闹到省城来了?咋滴,你哪吒啊?还闹海不成?”
林燃挠着头,嘿嘿笑了:“王叔,谁还没点狗屁倒灶的破事,您能不能老提这茬?”
“哈哈哈!”
王立平笑了,给了林燃一拳骂道:“怎么着?你小子脸皮都快赶上古城墙的青苔了,还怕人说?你叔不远千里陪你爸来接你,说你几句咋滴?还不服气?”
“呵呵,服,五体投地的服。”
林燃尬笑,伸手捏了捏老王的肩膀谄笑道:“知道王叔疼我,回去我给你整两包红塔山孝敬一下,包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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