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临。
锡林酒店,三层,音乐餐厅。
钢琴声悠扬婉转,曲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童年的回忆》。
偌大的餐厅空荡荡的,幽静昏暗,只有靠窗的一处餐桌亮着灯光。
暖光吊灯低悬,洒下淡橘的锥形光幕,不多不少,正好覆盖餐桌与桌上用餐的两人。
“我很少主动约人吃饭。”
“这家酒店开了七十多年,最早是荷兰人开的,后来被我爸爸买下。”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餐桌上,贺子蕴审视的目光在陈束身上来回扫视。
陈束将一整块海虹三文鱼送入口中,端起酒杯一阵牛饮,丝毫不顾及侍者惊讶的目光。
听到问话,他放下酒杯:“我是个粗人,牛嚼牡丹,只要量大管饱就行。”
贺子蕴捂着嘴,忍俊不禁。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同龄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了。”
贺子蕴切下一块焗煨银鳕鱼,以叉背将鱼肉盛起,优雅的送入口中。
“自从十七岁那年,爸爸把家里的一部分酒店产业交给我开始,身边的朋友就少了很多,每天都要和一群老头子打交道。”
“偶尔遇到几个同龄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我,或者干脆就是奉命来泡我。”
使者送上热腾腾的黑松露牛排,陈束刀叉并用,头也不抬:“曲高和寡,高处孤寒,像贺小姐这样天生好命的有钱贵人,应该比较容易适应吧?”
“拜托,我才二十几岁。”贺子蕴妙眸嗔怪的瞥了他一眼。
陈束莞尔一笑,埋头苦吃。
一块牛排三两下囫囵下肚,陈束感到五六分饱意,便端起酒杯问道:
“贺小姐,我就不兜圈子了,您今天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只是为了下场比赛的事,我们直接摊开说就好。”
贺子蕴放下刀叉,双手交叉,拖着下巴想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今天找你来,有两件事想跟你谈,第一件是生意,我们饭后再聊,至于第二件嘛……”
“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小白脸?”
噗!
幸亏陈束反应快,扭头及时,否则后果相当难堪。
接过侍者的纸巾,快速整理仪容,擦去酒渍,眼神不经意划过对面的女人,看到了她眼中的狡黠笑意和隐藏在笑意之下的一丝……炽热。
陈束很快恢复镇定,张口问道:“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在我开玩笑?”
“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充其量勉强算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你应该不至于用这种玩笑来耍我吧?”
贺子蕴纤细的手指划过桌布,目光瞥向窗外:“我从小就喜欢看拳击,喜欢看强壮男人在台上嗜血搏命,喜欢力量的碰撞,染血的拳头,汗水浸湿的头发,这些东西让我感到恐惧,但能让我兴奋,我喜欢强壮能打的男人。”
“能打的拳手很多,每年在新澳举办的大大小小的拳击、格斗比赛……”
“他们要么太丑,要么不纯粹。”贺子蕴打断陈束。
“纯粹?”
“我只想养个小白脸,可没有打算养一大家子或者一个社团。”
陈束噎了一下,挤出一个笑容:“有道理,不过一些国外的鬼佬选手也很强很纯粹啊。”
贺子蕴将就被送到唇边,鹅颈扬起,一饮而尽,而后朱唇轻启:
“国仇家恨。”
陈束闻言一愣。
“我老爸总说鬼佬欺负了我们华人一百多年这种陈腔滥调,听得多了虽然很烦,但也确实让我对那些鬼佬喜欢不起来。”
“哈哈哈……”陈束忍不住笑了出来。
贺子蕴也吃吃的笑了起来。
“有兴趣知道我为什么想包养小白脸吗?”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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