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德近距离从上到下打量着尸体，得出结论：“伤口在侧腰靠后的位置……出血量很大，看样子是失血过多死的。”
他看向守在门口的黄大勇，“你有听见叫声吗？”
黄大勇连连摇头，他方才的注意力全在姐姐身上，哪有心思听什么叫声？
就算有叫声，也是坐在背靠厨房那侧的陈有德能听到才对。
陈有德站起身，扫了一眼二十几平米的厨房，接着快速走到唯一的大窗前朝外看了看，又转过身，目光左右扫视，似在寻找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黄大勇忍不住问道。
陈有德双眼盯着落地的一排排橱柜，与之保持一定距离：
“血还没凝固，母亲才死没几分钟，凶手要想离开，只有那扇窗户，刚才我看过了，和妹妹的房间一样有防盗栏，但厨房这里没有被掐断的痕迹……”
“凶手还在这里！？”
这句话，被黄大勇硬生咽了下去，同时把视线移向橱柜。
橱柜成长方形，高宽容纳一个瘦小的人没有问题，视线透过两个半开的橱柜能看见里面有的有隔层，放着盆碗，有的没夹层，放着空气。
是一个披着兜帽，手拿大砍刀的杀人魔？还是那个披散头发，五指奇长的鬼？
一瞬之间，有万千个可能性在他脑海闪过……
恐怖游戏他玩的特别多，玩出了第六感，一般这种时候，开柜门，或是离开，必然会触发高能画面，一个鬼脸直接扑上来那种。
他不敢再细想，只期盼这不是剧情杀。
吱——
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黄大勇侧头看去，就见陈有德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菜刀，正弯着腰逐个橱柜检查，看上去镇定自若，一点不慌。
见这架势，黄大勇也不含糊，左右看了看，抄起一个大铁勺就贴了上去。
有一股子是人是鬼都给你打出屎来的劲头。
劲头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有德开柜门的速度，完全不给人心理准备，一个两个还好，到第三个，黄大勇冷汗都下来了，心脏扑通扑通快要跳出嗓子。
看着还有五个橱柜没开，处在尸体，靠内侧的位置，黄大勇心中打起退堂鼓，握铁勺的手抖个不停。
外面的鬼，也就是指母亲，姐姐之类的，黄大勇认为应该是属于NPC，正常情况下不会伤害玩家，还会提供追查真凶的线索。
但若是撞见那个五指奇长的鬼……
后果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有一些鬼怪的规则，是撞上必死！
它可不管你什么规则限制，什么游戏，杀人就是它的天性，就像机器，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有、有德……”
黄大勇扯住他将要开第四个柜门的手，放轻声音道：“别找了……万一是鬼，我们就完了。”
愣了半晌，陈有德扭过头看向他，一言不发。
那双眼睛既没有恐惧的颤栗，也没有迷乱的浑浊，像是一汪清水，平静，没有波澜，甚至有些过于平静。
可能某种意义上算是心领神会，黄大勇一点点放开了手，但他没有立刻跑开，而是选择守在后面。
吱——
第四个柜门打开，里面除了碗盘，没发现其它东西。
接着是第五个。
这个位置在尸体下半部分，要踩着血水，不移动尸体的情况下，柜门只能打开一条巴掌大的缝隙。
走到尸体旁边，黄大勇明显感觉到陈有德的动作慢了许多。
不管他是否是出于恐惧，能做到这种地步，黄大勇打心眼里佩服他，顺便给自己也佩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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