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夜里,方归仁就会悄悄把导弹发射车从掩体里拖出来,周围还要摆上电子战干扰阵列,一种外表类似集装箱的先进设备。

山空西郊的四台导弹发射车试图打击联军部属的火箭炮,导弹兵故意躲在疏散完毕的居民楼里,敌人在打击民用目标以前会有所顾忌。

神朝的“红浮”导弹看起来格外细小,这批安装在卡车发射架上,弹头被刷成红色的导弹据说能打两三百里距离。

发射车打出两个波次的导弹,大部分火箭都按照预定路线飞行,但是其中有两枚导弹并不听话。

一枚导弹升空后像烟花般向前飞行一段距离,然后导弹开始不停旋转,火星被抛洒到四周,最后直挺挺插在水泥地面上。导弹战斗部出现故障,所以神朝官兵没有听到爆炸声。另一发导弹的制导装置失灵,居然飞回发射阵地,引爆一辆发射架空空如也的卡车,导致地面上火花四溅。

神朝军队起初在日间炮战占据优势,拥有更多火炮的方归仁能轻松打退来袭的兽人。

企图围歼东荒重兵集团的隆古曼通过种种关系要来一批勃特兰和蛤国合作研发的“尼格”车载火箭炮。

蛤国并非传统军工强国,内部企业热衷概念股炒作,所以各种新式武器的生产量惨不忍睹。缺乏订单就会导致生产单价过高,“尼格”也才生产了六十门不到。

“尼格”可以发**确制导的火箭弹,射程高达近三百里。方归仁为数不多的军火库都摆在显眼位置,每天夜里一发火箭弹落下后,军火库就会燃放几个钟头的爆竹,殉爆的弹药飞出几百米。

经历几次爆炸,神朝官兵不敢再在军火库旁边睡觉。方归仁不得不把弹药部署到靠后位置,炮兵运输车队的往返距离为此增加一倍有余,炮兵出动率大打折扣。

“尼格”多管火箭炮在法拉欣大陆几大强国的装备里只能算是中低端,没有比这更能打击神朝军队士气的真相了。

神朝的“仙岩山”自走炮并非威力不足,头一发炮弹往往打得奇准无比,但是发射后的炮身会剧烈颤抖,舱室内立即黑烟弥漫,接下来第二炮和第三炮将面临上百米误差。

神朝“河神”防空战车上的联装机炮难以拦截每天夜里的火箭弹,联军的低空无人侦察机也如入无人之境,神朝防空战车在设计之初主要用来打击高速目标,前者速度太慢,所以雷达根本不能发现敌情。

几天下来,方归仁的弹药库就被收拾了大半,东荒包围网内的近十万大军在二十门先进火箭炮的打击下难以维持。

高梓东北的密林弥漫着焚烧稻草和树木的烟雾,处在河流下游的神朝军队监听着河面上的异动,如果发现联军的摩托艇就要第一时间汇报。

树林里一间废弃农舍升起袅袅炊烟,准备搭建浮桥过河的蛤国近卫骑兵师官兵无法忍受糟糕的野战口粮,他们将难以下咽的罐头戏称为“博卡萨的屁股”。

蛤军官兵冒着遭到炮击的风险在战壕里生火做饭,虽然菜单就是一锅乱炖,但是能吃上热食就不错了。

蛤军营长布朗宁攀爬到炊事车的车棚,他看了一眼铁锅里棕红色的糊状物,胃部顿时翻江倒海。

蛤国的国民生产总值比神朝高上不少,但是物价却不便宜,士兵伙食费极低。武将在经费上雁过拔毛,将士们的伙食还不如国内监狱。

炊事兵把糊状不明物体甩到铁皮餐盘上,旁边排队的蛤人和棕人士兵一言不发。

布朗宁没有心情吃饭,他口袋里的特供香烟倒是一支不剩。近卫骑兵师是充当蛤国门面的王牌军,这次调拨两个团前往东胡抢功劳。不料林登万很不经打,眼下被一群杂牌军追击到上京。

战争似乎不会持续太久,过来镀金的布朗宁急着要有所表现,所以选择在敌前渡河充当钳形攻势的一端。

训练有素的舟桥部队不负众望,略微摇摆的浮桥征服了河流。河面不算很宽,算上岸边的滩涂地也只有八十米,舟桥部队拼接浮桥的同时,几辆步兵战车和坦克被胡乱停在岸边,步兵们就躺在河边休息。按照操典,渡河的先头部队要设立警戒阵地,后续渡河梯队应该疏散隐蔽,现实中的大部分蛤军士兵完全是在河流两岸看热闹。

渡河行动的前几分钟很顺利,一些步兵机动车和坦克驶过浮桥。三四百名士兵渡河以后,站在岸边抽烟的布朗宁差点被气浪掀翻,神朝炮弹纷纷落入水中,激起的水花和土渣把岸边的士兵变得十分狼狈。

落入河中的炮弹激荡着水面,一发炮弹命中浮桥的第六节,桥梁在挂钩断裂的同时向前滑行,上面通过的坦克失去平衡滑入水中,最后只露出炮塔。

岸边挎着步枪的棕人士兵惊叫道:“我本来以为上面的呆瓜能把航母变成潜水艇,今天坦克也要变成潜水艇了!”

防空战车的联装机炮一弹未发,设备操作员刚刚才品尝一包野战干粮,他被爆炸震晕了。为了打发渡河前的排队时间,蛤军士兵将坦克碾过脏污的泥潭停在河边,现在装甲车想逃都逃不掉。

开头几发炮弹打在渡河出发点,拥挤的蛤军步兵就乱哄哄向前冲击,过程里经常有人被挤到水面。

更多炮弹射击浮桥,摇摇欲坠的渡河器械化为漂流的垃圾,对岸的数百名士兵闯进雷区和炮兵事先标定的射击区域。神朝官兵除了在树林里挖好堑壕,今天还做了些沙土筐摆在路边,作为防弹工事。

躲避炮击向树林里突击不到百米的蛤军看到另一座林场的小院,围墙塌了一角,神朝官兵在缺口搭起铁皮棚。然后用填上沙土的报废汽车作为工事。

陈达仁新组建的连队第一时间被调来防御渡口,他身先士卒操纵着架在沙袋上的机枪,谭同杰在旁搬运弹药箱。

子弹威力比想象中更大,树林里碗口大的树木能被几枪扫断,树冠整个垂倒在地,空气里弥漫着树木汁液的气息,滋味说不出好受还是难受。

树林里传来阵阵热浪,牡丹花般的爆炸云团映红幽暗的林地,没有退路只能向前猛冲的蛤军开火射击林间可能有人藏匿的石块,爆出飞射的石屑。

神朝老兵趴在石块后面打上两枪就要转移位置,懂得通过点射在步枪战里取得优势,吕国豪已经顾不上节省弹药,什么方向传出枪声,他就用突击步枪往这个方向打半个弹夹。

这时几株树木纷纷倾倒,一辆“面条式”坦克隆隆驶出,居然到了距离神朝步兵只有几十米的位置,一路上碰倒了三角形的地雷警示牌并触发一连串步兵雷。坦克表面涂着蛤军特有的林地迷彩,看起来非常吓人。

低矮的方形炮塔上只有一挺同轴机枪转动,陈达仁马上丢掉火力点向后逃跑。谭同杰认出这辆坦克似乎是A1型,那门一百二十毫米的主炮就是最大的证据。

漆黑的炮管射出一发高爆弹,地面上的枯枝败叶全部被卷起,一阵沙土向前激射。谭同杰整个人被掀翻,眼睛里钻进沙土,重重跌倒在地。原先藏匿的林场小院在爆炸中解体,如今只剩下燃烧的残垣断壁。

几道激光束对准行动不便的坦克,接连不断的反坦克导弹击中反应装甲和防爆格栅,但是“面条式”巍然不动。

耳朵蜂鸣的陈达仁听说只要击中炮塔与车身衔接部位,四十毫米的榴弹都能击穿装甲,他徒劳无益的向坦克发射枪榴弹,但这只让战局更加混乱。

“面条式”开足马力试图碾过林场的残垣断壁,炮塔向右旋转,想要再次开火射击。坦克的前车身冲上水泥墩,炮塔移动导致炮管以一定角度支在地上,蛤国发动机的弊端暴露无遗,“面条式”突然间动弹不得。

惊慌棕人士兵从坦克顶部冒出,他们举起双手宣布投降。

“面条式”在“水泥墩”这个一生之敌面前真是无能为力。

渡河失败的布朗宁不得不罚酒三杯,今年各项评比恐怕是不好看了。两天后的蛤军在同一地点再次组织渡河,将士们明明知道此路不通却只能硬着头皮猛冲,他们自然又被神朝炮兵教训了一场。

做出愚蠢决策的团长自有其道理,如果放弃渡河,他就要承担上次战败的责任,强渡成功就会把失败变成功劳。假如更换方案,上次的拙劣失败还是个污点。

出于提振士气的需要,陈达仁所在连队被作为“高梓渡口战役”的英雄大肆宣传。吕国豪抓到几个蛤兵俘虏,缴获一台似乎升级过的“面条式”坦克。

神朝官兵喜欢坦克内部的宽敞空间和空调,老兵仔细观察微光夜视仪和热成像设备,发现能在显示器上看到士兵军装上用手捂热的手印,这比林登万自欺欺人的废铜烂铁先进太多。

被俘虏的勃特兰和蛤国士兵想打个国际长途问候家里人,有人拨通以后却遭到家里拒绝,他们发现女朋友好像跟别人跑了。神朝官兵和俘虏相处愉快,他们私下里会一起抽仙草,只不过黑不溜秋的棕人并不习惯吞服红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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