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任何功法都会消耗精力和体力,就如最基本的马步站桩,也是三分练习七分吃喝,陆钰一连五天不吃不喝,已经是超越常人太多了。
道行深的人可用辟谷之法吸食天地灵气代替五谷杂粮,可幽冥海乃死亡之地,除了阴煞之气那还有活物灵气,就算本身懂得辟谷之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那玉佩,是怎么回事?”
小妹这些天受了不少苦心力交瘁,阮青河昨夜没有直接问她,想来陆钰也知道什么,心中实在好奇,忍不住发问。
陆钰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道。
“这玉佩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将小妹几位哥哥来过一事通通告诉了阮青河,阮青河听完也是无比震惊。
我竟然连一丝察觉也没有!
“我见她那几个哥哥腰间皆有此玉,便断定昨晚的神秘人,定是小妹那从未露过面的五哥。”
“是的。”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纷纷看去,见着小妹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眉宇间藏不住的伤愁之色。
陆钰有些不忍,可察觉到这奇怪的心境后又立马调整心态,想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就听阮青河道。
“顾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妹本就不想隐瞒,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怕人耻笑的呢。
她的视线从其余二人脸上一一扫过,而后低头道。
“我五哥…正是那御前总司的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连陆钰心头也为之一振,阮护卫更是犹如晴天霹雳。
“什么?”
陆钰手肘及时拐了他一下,阮青河才意识到自身失态赔了个不是。
小妹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世间三百六十行,百般武艺,皆以御前看齐,若是能进入其中,更是一件光宗耀祖,门前帖金之事。”
从这一路的架势来看,即便是没来多久的陆钰也感同身受,就像考上北大清华一样,你开学父老乡亲都得送个十里八里地儿的。
“我五哥自幼喜爱舞刀弄剑,心向云巅仙雾,自由自在一事,加之天赋极高,便被那御前总司看中,收做关门弟子。”
“朝中勾心斗角丝毫不逊色于那后宫佳丽,一个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我爹只是个礼部尚书,自然是得处处提防。而我五哥进了御前司,就算是榜上了御前总司这颗大树,父亲自然是求之不得。”
“事实也的确如此,朝中那些人知我五哥成为总司弟子,对我爹说话也客气了些,可好景不长,某日御前司的人突然来到家中肆意妄为的搜查,毫不忌惮此乃尚书府,直到最后无功而果,才告知我爹说…”
小妹顿了一下。
“说我五哥背叛了御前司,还偷拿了御前总司的功法,叛逃了…”
“为何?”
阮青河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在他看来,能有机会在御前总司底下学艺,更是得其看重,那可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事,那这小妹的哥哥到底是有多清高胆大,不要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说,更是敢和御前司反着来呢?
“我也不知道,五哥离开后从未露过面,而尚书府也就此衰落一蹶不振。还不仅如此,应父亲觉得愧对了总司的好意,更是处处讨好屈膝弓卑,等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一堂堂的礼部尚书,竟沦为了御前总司手中一颗任由差遣的棋子,无法脱身。”
一番话停下来,两人大致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曾经在儿时见过一次那总司,知道他并非表面那样大义凛然光鲜亮丽,自是十分反感,可父亲并不知道。那日总司来到家中,心想这总司虽不是什么大好人却也是正道之人,怎会对我天阴体质感兴趣,便叫我上前倒茶,怎知那总司…”
说到这儿小妹有些哽咽,而心里比她反应更加激烈的却是阮青河。
他知道御前司寻找小妹的目的,可当时也只是心中一闪而过,并未细入。
如今小妹这样道来,无异是在说,自己降妖除魔十几年来,都是在‘监守自盗’。
如果连总司都是个旁门左道,那我等到底是在为谁卖命,又有何存在的意义?
陆钰瞥了一眼直直盯着地面双手都在发颤的阮青河,像是开玩笑一般说了一句。
“哟,看来这御前总司得换人了啊!”
这句话阮青河当时并不理解,不过他之后非常感谢陆钰,在自己陷入自我怀疑的危急时刻及时将他拉了回来。
“父亲心里也是一百个不情愿,可又不得不为家中上百口人的性命安危考虑,便表面答应,背地里却差人将我送出尚书府,只是整个京城都是御前司的眼线,我很快便被抓住,送我出来的下人皆被杀死!”
小妹鼓起腮帮子,对那御前总司的恨不言而喻。
“情急之下我躲到了一辆马车上…”
“人贩子的马车。”
“是的,上去之后才发现里边全是被堵着嘴捆着手的同龄女孩,可当时别无他法….就这样被人贩子稀里糊涂带到了蓟州,发现我的身份后又要将我送回去领赏,却不料被那黄老怪…”
“杀人越货?”
“嗯…”
小妹微微点头。
“直到你和阮护卫到达道观,之后的事…”
陆钰深深吸了口气,不禁感叹这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他此刻非常想把下咒的事告诉小妹,却又怕她受不了这一冷一热的冲击直接疯掉。
“顾小姐,你受苦了。”
一想到她一个女孩却遭受了这些,阮青河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他那强大的共情能力让他这个硬汉在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婆婆妈妈。
而陆钰什么也没说,或许这就是他至今还单身的原因,他走过去将玉佩还给了小妹,而后大大咧咧的说道。
“没事,从今以后都不用再担心这些问题了,毕竟以你五哥的修为,你都可以在整个蓟州城横着走了!”
“陆钰,不可!”
阮青河走上前严肃道。
“他虽和小妹血脉相连,可今非昔比,谁知他现在成了什么样,昨晚他可是想连小妹一起杀了!就因为他背叛了御前司就轻易相信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
阮青河说这话似乎是忘记了自己也是御前司,或是本能的将那御前总司当成了旁门左道。
“很好!”
陆钰看着他摆了摆他肩膀,夸到。
“不愧是蓟州城第一猛将,不过你什么时候也能放下刀法好好钻研钻研这画符布阵之事就好了。”
“什么意思…”
阮青河弱弱的盯着陆钰。
“如果他真要杀我们,我们三儿早就死了,你以为还给我摄魂夺魄的机会呢。”
“那是…”
“摄魂术只能对那些意志心境比你差的人使用,而昨晚我用摄魂术动摇他时,他的灵魂甚至抖都没抖一下,不过是故意摔下来好让我们反击而已。”
“那为何不开门见山兄妹相认,何故闹这一出?”
“他只是在试探我们而已,试探我们到底有没有资格保护小妹。”
陆钰咧嘴一笑。
“幸好我俩都过关了,不然现在估计正手牵手在阎王处报到呢。”
而后又转身看着小妹,温柔道。
“我信你,你的哥哥们都很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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