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五哥宰了我…”

小妹双手从脸颊滑过抹掉眼泪,拨开发丝露出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一脸认真的看着陆钰。

“成交。”

陆钰身子微微后倾,眼睛眯着一条缝竟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你…玩我?”

“没有啦,你这样做我真的很伤心,我也是傻,还以为真的得了什么大病呢!不过我经常这样对付几个哥哥,百试百灵,很有效果。”

“.…..”

……

阮青河并没有直接带人长驱直入,想着在确定其他妖人之前不要打草惊蛇,至于怕掌柜的回去报信更是大可不必。

御前司查案不行,可折磨人的手段倒多的是,随便一颗丹药就能让掌柜的惟命是从,不敢声张。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中,他学着陆钰的模样还真摸出了几家,而这些人果不其然都是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们是如何躲开城门的看守,将那些遭到贩卖的童男童女运进蓟州城的?”

阮青河走进药铺,在柜前拿起一包药有意无意的问着。

那掌柜看了看四周,小声道。

“官爷,她们是自己走进来的。”

阮青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掌柜的又急忙解释道。

“官爷,千真万确!自从城外的道观被摧毁以后,那妖人就警觉起来,给了小人一种丹药。小人出城运药时将人从贩子手中买过,在城门口将丹药与他们服下,他们便会对你言听计从,自动走进城内,还能帮你赶马车呢!”

怪不得呢。

阮青河恍然大悟,更有种‘我怎么没想到的’挫败感。

驭人丹,对那些妖人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丹药了。

并且就算不是自己走,有这些人打掩护里应外合,就算派再多人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官爷,若不是那妖人以性命相胁,小人怎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还望官爷您看在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份儿上,放小人一马!”

“是非曲直我自有定论,可若是守不住嘴,你这一家老小…”

“官爷放心官爷放心,小人也忍那妖人多时,若是御前司能将他捉了去,小人自是求之不得!”

“那妖人现在何处?”

“城西药库。”

阮青河低头想着,又问道。

“你东家可知此事?”

“回官爷,东家并不知情,我也不知那妖人怎就找上了小的,真是晦气!”

放眼望去,街市上热闹非凡一片祥和,却不知其中早已腐朽不堪。

阮青河站在路中,那张毅然有力的脸涌上一股淡淡的伤愁之色。

他是土生土长的蓟州人,对这片土地有着很深的感情,曾经也算是半个父母官,自是希望蓟州的百姓能一直这么安居乐业下去。

而如今蓟州光鲜的外表下满是蛀虫,如果放任不管,最后必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若是尽数拔出,蓟州这颗大树必定是千疮百孔枯枝落叶,那底下乘凉的那些百姓,又该何去何从呢?

陆钰是个悍匪,他大可以暴制暴然后扔下一个烂摊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高枕无忧,可自己是官,如果将蓟州的这些血管命脉一刀切断,蓟州必将变成一座死城。

就如刚才的药铺掌柜,虽称一声掌柜,那药铺也的确是他自己的,可却没有百分百的控制权。

陈计药铺是整个蓟州城最大的原药材药商,虽不知其背后势力,可城内大大小小的药铺,若是要进货,都得他招呼一声,若是不然,就是有钱药贩也不卖你。

这就相当于间接控制了其他大大小小的药铺,陈家盘踞蓟州七十年之久,久而久之,这些药铺的营生方式也完全变了个味,更是有了进货分文不取,卖出三七分成的规矩。

简单来说,整个蓟州的药铺,都是他陈家的。

阮青河甚至怀疑妖人真正勾结的其实是陈家,而掌柜只是个负责运人进城的车夫,和事发之后的替罪羔羊。

如果事实这是如此,得罪了陈家,蓟州的药材在短时间内必定陷入紧缺状态,继而引发慌乱。

七十年的垄断,蓟州古老的采药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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