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得云雾见日开,地上积着一滩滩黑色浓稠的液体混杂着腐烂的血肉,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灰飞烟灭。
阮青河抬头看向一边的龙瑶,见着那石壁上撒了一墙的鲜血,深深地咽了口唾沫。
这就是,四品……
躲着的群众又围上前来,在对御前司一通鼓掌之时,也不忘对坐在地上年迈的陈员外口诛笔伐。
“好啊,这陈家竟和妖人勾结!”
“还行医济世,不知害死了多少人呢!”
而陈员外对这些横飞的口沫却无动于衷,他惊恐呆滞的盯着一边正在整理自身仪态的龙瑶,在那一刻,心中对力量二字似乎有了全新的理解。
他和那死去的道士交换的条件是,他给对方提供庇护所,而对方则以延续他的寿命作为报酬。
这等好事应该没人会拒绝,更何况他家大业大,又贪得无厌,对一切都难以割舍。
且对自己合伙人的道行深信不疑,在服下丹药后身体的日渐好转时更是敬佩有加,不过今日一见,他终于明白了有着如此本事的人,为何会被称为旁门左道了。
阮青河见局势一触即发,急忙上前打圆场。
“各位,且听我一言!”
他似乎有些犹豫,最后又狠下心来,大声道。
“这陈员外并不知情,同时也是受害者,诸位大可不必将气都撒在陈员外身上!”
“要是没这药库,妖人哪儿来的藏身之所!”
人们似乎不太买账。
“此话不假,可陈员外也不想这样,陈家在蓟州七十年之久,这七十年间,各位身子有个什么不适,那次不是靠着陈员外,所以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该说不说,陈家的药和各种配方的确胜过一般江湖郎中,不然也不会在这四通八达的蓟州形成垄断之势。
“也是。”
“哎,罢了罢了。”
人们作鸟兽散,本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如今抓着了这大地主的把柄,那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只是见着御前司都这么说了,再这么闹下去就有不识抬举之嫌,一个个不欢而散。
阮青河将陈员外扶起,此时陈员外也慢慢回过神来。
“陈老爷,您受惊了,不过以后可得好生注意,别再让这妖人钻了空子。”
“是是是,老朽一定铭记在心!”
陈员外再也没了当初的气势,阮青河会心一笑,道。
“也得多多为咱们蓟州的百姓谋福才行。”
“一定一定。”
出师大捷,简单的收拾了下现场,留下两人看守之后,阮青河趁着消息还未传开,立即赶往下一目标。
龙瑶连马车也不坐了,大摇大摆走在前边,让阮青河很是头疼。
成何体统!
他只能这样形容此刻的感受,可一想起刚才那妖人全身爆裂而亡的场景,心中又立即把这想法压了下去。
队伍行至醉香楼跟前,即便是隐藏得极好的凌风也被龙瑶一眼捕捉,只是她并未道破,而是回头看着身后一脸郁闷的阮青河,微微侧头问道。
“确定是这儿嘛?”
“啊?”
阮青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抱拳严肃道。
“是的大人,已经查明这些姑娘就是被贩卖的女子,只是被妖人下了咒,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此时醉香楼的老妈子走了出来,见着是御前司吓得身子一抖,又立马上前笑脸相迎。
“哎哟统司大人,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龙瑶娇娇的屈身行了个礼,而后眼睛一瞪,那老妈子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高高提起。
“大…大人…您…你这是…”
老妈子捂着脖子脸色通红呼吸不得,龙瑶慢慢走到她脚下,人畜无害地说道。
“只有一次机会哦,你死,或者他死,选一个。”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站在街上原封不动的御前士兵以及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眼睁睁见着醉香楼二楼轰的一下飞出个人影砸在地上,痛苦难忍的挣扎着。
就在阮青河感叹龙瑶连个打杂的小二都不放过时,他又分明的见着,那枯瘦如柴的打杂伙计,肩膀断裂之处,竟流出一摊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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