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翻看卷宗,很多案件都能让人挠破头皮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例如一个人做了一生的善事,被人们赞扬歌颂,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年,失手杀了一个人,草草埋掉之后便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郁郁而终,怎么判?

再比如一个人做了一辈子的坏事,恶贯满盈,人憎狗嫌,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救了一个落水的人,怎么判?

因为那个好人一生行善便原谅了他的罪过吗?

因为那个坏人救了一个人,便原谅了他一生的过错吗?

那死的人怎么办?那些被欺压的人怎么办?他们的苦难便不去理会了吗?这样公平吗?

人们可能会说,对那个好人网开一面吧,他只是不小心犯了个错罢了,不能因此忽视他一生的善事。

人们可能会说,对那个坏人也网开一面吧,即使他的前半生都错了,但至少他在最后一刻迷途知返,良心未泯,做了件好事。

但是如果这么判的话,一生做好事,只做了一件坏事,和一生做坏事,最后只做了一件好事的人判决都一样,那么这对一生行善的好人公平吗?

也许别人会两边和稀泥,都不会惩罚的太重,但是林京墨不会。

善的行为就是要奖赏,恶的行为亦是要处罚!

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虽然好人做了一生的好事,但是依旧要为杀人负责。

坏人虽然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做了好事,但也依旧无法抹掉自己前半生的劣迹。

最后,林京墨在好人的卷宗下写下判决,因其杀人,罚其在刀山上走一趟,惩罚结束后,再转世为人,投个好人家。

而在坏人的卷宗上,林京墨也写下判决,因其生前劣迹斑斑,恶贯满盈,罚其在十八地狱走上一趟。

本来此人下辈子应投胎入畜生道,以赎罪孽,但因其在最后一刻救了一人,下辈子可再次投胎为人。

那坏人自是对林京墨感恩戴德,连连磕头拜谢,但是那好人就不一样了。

“大人,求您看在我一生行善的份上,可否功过相抵,免去那刀山之刑啊!”

林京墨一听,顿时脸色一怒,身上的铁血杀气冲天而起,神威如狱,如一座大山般压的下面那好人匍匐在地,喘不上气来。

“哼,本官赏罚分明,你为善,当赏,为恶,亦罚,你做了一辈子的善事和你杀了人之间有关系吗?

若不然,本官将你杀的人带上来,让你二人亲自了结这番因果?”

底下那好人一听顿时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连称不敢,最后自然也无异议了。

林京墨脸色稍霁,摆摆手示意阴差将人带下去。

这些鬼魂会在城隍庙里待上一段时间,直到黑白无常或牛头马面等地府阴差来将人带回去。

在那里,地府判官会再次查阅这些卷宗,没有问题便直接交给下级去执行。

好人和坏人都被押下去后,林京墨看向下一个卷宗,紧接着他便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

“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只见卷宗上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平生事迹和死亡的时间,但是奇怪的是,这里却并没有标注死因,就好像是时辰到了,突然死掉的一样,但是这些人却并非如此,他们还有不少阳寿,而且更奇怪的是鬼魂还没有来城隍庙报道,阴差亲自前往,却也没有缉拿回鬼魂!

林京墨蹙起了眉头,又翻看了好几个卷宗,结果发现这样的事情还不少!并非偶然!

有不少人突然从簿上划去生籍,却无鬼魂被拘来,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林京墨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便先将这类卷宗放在一起,继续处理那些寻常的案件。

一个个鬼魂被带上来,又一个个的被带下去,林京墨手上拿着笔在卷宗上不断书写。

有些鬼魂被押上来后,仍旧嚣张跋扈,死不悔改,林京墨也会现场上刑,那凄厉的惨叫声,看得一旁的阴差们纷纷不寒而栗,面对林京墨也愈发敬重起来。

在暗中观察林京墨的武判官见到林京墨的手段,也不禁点了点头,对林京墨刚正不阿,赏罚分明格外赞赏,暗道城隍大人果然没有看错人。

转眼间,月宫偏西,林京墨将最后一个卷宗放在审阅完毕的那摞,看着高高的卷宗,心中不禁也有些成就感。

一夜时间,百余份卷宗,都审阅完了,每一份林京墨都用心批阅,每一份判决,林京墨都慎之又慎,有时会将鬼魂叫上来亲自询问,聆听他的话,注意他的表情,细心观察他是否说谎,最后林京墨会将鬼魂的陈述和卷宗上的事迹相对应,做出最公正的判决。

幸好林京墨之前有过审案经验,即便做一个判决如此繁琐,林京墨依旧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些寻常的案件审理完毕。

看着另一摞较小的卷宗,林京墨揉了揉太阳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不出林京墨所料,临安城中一定是发生了大事,这么多人死去,连城隍阴差都拘不来魂魄,可想而知此事究竟有多扑朔迷离。

“是有邪魔外道用人的生魂修炼吗?”林京墨暗自想到。

“哈哈哈,我就说这么点卷宗对林老弟来说是小菜一碟吧,这么一会儿便全都批阅好了。”

林京墨抬头一看,只见武判官龙行虎步的走进来,对着林京墨哈哈大笑道。

林京墨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摆了摆手指着身旁的那一小摞卷宗道:

“武老哥这话可就折煞我了,您看,这还有一摞没有审阅完的呢!”

“哦?我看看。”

武判官来到林京墨身旁,拿起一个卷宗一看,看了一会儿只见武判官原本轻松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眼神快速扫过,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最后干脆啪的一声将卷宗合起来。

“哈哈哈,让老弟见笑了,手下的这些人没分好卷宗便送上来了,这些本来应该送到文判官那里去的,你等等我给送过去啊!”

正说着,武判官抱起那摞卷宗,转身便急匆匆的走了。

“诶,武老哥!”

林京墨伸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武判官就已经跑没影了。

看着下面同样一脸懵逼的阴差,林京墨叹了口气,脑海中也开始思索起来那些卷宗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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