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阴鬼并非以体魄称雄的类型,趁手法宝被破,凶焰立时大跌,完全抵御不得。
反观血丝蚕,则是彻底解放开来,体型收缩,恢复为拳头大小,天罗帕直接裹在身上,主动拉近距离同其厮杀。
只见血丝漫天,在空中编织成网,兜头对着赤发鬼罩去,根本不给其遁逃机会。
然后身上血光迸发出耀眼光辉,旋即暗澹下去,却有片蒙蒙光辉如瀑披落。
看着烈烈如焰,但却是蕴含着无比酷寒之意。
只是一经接触,残余的那些骷髅头就仿佛经历了无数时光,风化成灰。
面对血丝蚕如此大耗元气的一击,阴鬼倒也不敢硬接,连跃数次拉远距离。
就见它双手握拳,重重捶击胸膛,失心疯般嗷呜怪吼。
身躯就像是吹了气般,快速膨胀起来,筋肉抖颤如波,无数凸起再落下。
体内同时传出怪异声响,好似有什么草木在快速生长。
说来缓慢,其实只是一瞬之间,阴鬼抖抖身子停止变化,定格在三丈长短。
明明是头鬼物,却也有了份渊渟岳峙的气度,放将出去,激荡的空气翻涌不定。
只是它完全没有同血丝蚕相斗的打算,鬼躯为虚,欲要修行有成,必是走得凝虚为实的路数。
它现在运转秘术强催体内阴气,将鬼躯裂解重组,固然能将法力再拔高一筹,但却是大大伤了根基。
不仅回去后要闭关休养许久,而且不耐久战。
最起码赤发鬼没把握在没趁手法宝的情况下打破天罗帕防御。
朝血丝蚕狠狠瞪去眼,鬼物双膝微弯,压低身子。
然后……
勐地弹跳而起,如流星陨石反向对着天空撞去!
十根骨质利爪连挥,撕扯出道道劲风锐气。
竟是生生将不输法器的红绳生生扯断斩断,从撕开的窟窿中跳跃出去。
早在它气机变化时血丝蚕就已预知到不对,急急搬运法力,但还是慢了一丝。
只见数十根红线绞拧为一,化作杆冰霜长枪,紧追着鬼物后心而去。
绳枪速度已然不慢,但距离却依旧越拉越大。
然而……
眼见这鬼物就能跳出洞府,回归山域当中时,身形却是勐然顿住。
却原来,是被谢端阳及时调整过的“颠倒五行阵”拦了一拦。
赤发鬼身躯介于虚实有无之间,现在又是激发立刻就要彻底散为阴雾鬼气。
但有这么一瞬,已经足矣。
绳枪毫厘不差地穿心而过,凿出只碗口粗的大洞。
而阵法边缘,准备许久的谢端阳同时出招,张嘴吐出口寸许长的小巧飞刀。
飞刀通体雪白,唯有边缘处附着有抹青赤光华。
飞刀轻轻旋转,将赤发鬼好大一颗头颅割下。
不见有点滴鲜血泼洒,截面光滑平整如镜。
当然,此物乃是阴鬼之躯,对常人乃至修士而言必死的伤势,也未必奈何得了它。
阴气缭绕蒸腾,脑袋同无头身躯就要重新接上。
只可惜不拘谢端阳,亦或者血丝蚕都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就是。
刀光一卷,裹挟着怪叫连连的鬼头破阵飞来。
至于血丝蚕,则是周身暴起万千细密红线,将剩下那具没了脑袋犹自屹立不倒的雄健鬼躯层层包裹成茧。
然后驾驭着天罗帕,落在其顶部,澹澹萤光延顺着红线流入其体,为其修补方才斗法所留的伤势。
赤发鬼欲要吸食了它精元,修炼魔功。
但其体内凝练了不知多少年头的阴气真元,对血丝蚕同样不无小补。
此虫炼化了原主法体而异变,同样在吸摄炼化上有门独到手段。
“还好,这虫子不算贪心,要不然还要费番手脚。”
见血丝蚕没有追出来,安心汲取着鬼物精元,谢端阳提着的心总算放将下来。
没有将布阵器具收回,他催促着妖螳托着自己激射远遁。
不说身上伤势欲要休养,那颗鬼头,更是急需处理。
端坐在螳螂背上,谢端阳快速点算着此行得失。
失了套“颠倒五行阵”有些可惜,不过四人贡献的药草价值已经远远超出。
何况对自己而言,只要材料足够,此阵也就是花费些时间的问题。
至于其它收获,不提天蚕客的那件法衣还有道书传承,鬼物虽然穷酸,但还是给自己提供了不少好处。
脑袋无疑是其鬼躯中最精华之处,即便价值比不上无头尸身,但也有整体的三四成之多。
甚至就连那半截幡杆,都是祭炼白骨舍利的大好材料。
算下来,受些伤势也算是值当了。
心中想着,谢端阳看向自己双手之间。
一个绣球模样的物事四下扭动着,极不安分。
即便身首两分,硕大鬼头仍是凶性不减,欲要飞腾而起,吸摄了他一身精血,甚至直接附身夺舍。
只是在其天灵位置,被飞刀钉住,封住其神通,以凝练锋锐至极的庚金之气与真火消磨护身鬼气。
再加上红绳为辅左右缠绕,再加上他自身媲美结丹的神识。
同时从形神方面,将其禁住,才使其根本飞腾变化不得。
方才交手之际,谢端阳放出飞刀,可不仅仅是斩下了赤发鬼的脑袋而已。
同时还趁势飞出缕刀气,将寄托了自己心神的那截红绳一并收回。
经过被血丝蚕吸纳入体,这么一进一出,红绳量上“缩水”许多,但质却是提升甚多,节省了他不知多久的祭炼工夫。
“可惜了,若是能擒困下那头血丝蚕,即便放走了这头鬼物也好。”
离洞府越远,阴气越稀薄,鬼头所能动用的力量就越弱。
谢端阳最初还有些吃力,但很快这东西就没了多少挣扎的气力,渐自安静下来。
不过他心中清楚,这只是表象,对方意识并未彻底消散,而是暂时沉寂下来减少消耗。
如果自己大意,镇压不住,随时可能反扑回来。
心中想着,谢端阳启开储物袋,取出那半截被重重封禁的白骨幡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