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初的回答,并没有让霍瑶瑶察觉到任何异常。
霍瑶瑶只是非常开心地点了点头,整个人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为了陆垂云的女朋友,但是陆江初更多时候,还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看。
而站在一旁明显更加早熟的庞妙菲,却隐隐皱起了眉头。
她从陆江初的回答中,察觉到了一些不那么乐观的因素。
这让庞妙菲有些担忧,她趁着霍瑶瑶出门取发饰的时间,问陆江初道:“江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庞妙菲的敏感让陆江初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妥当,她不该把那些东西表现出来。
毕竟现在,事情还没有成定局。
陆江初并不打算把她的计划与猜测告诉任何一个人,对于陆江初而言,如此关键的时刻,她只信任她自己。
这并非是她凉薄,而是因为她面对的对手,的确有这样强大的感知力。
任何一方面出问题,那个人就能够察觉到,这也是陆江初没有告诉任何人严嵇被取代的原因。
于是,面对庞妙菲的疑问,陆江初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刚才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有些失神。
不过现在我已经好了,没有什么问题。”
陆江初说完话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
庞妙菲相信了陆江初的话,也真心地为陆江初高兴起来。
庞妙菲与陆江初虽然在家世上面差距很大,但是她为人洒脱,性格坚毅,陆江初与她相处时,两人都能处于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中。
所以庞妙菲很是在意陆江初的情况,她年龄比陆江初大几岁,很多时候陆江初都感觉,庞妙菲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自己看霍瑶瑶一样。
这让陆江初意识到了,很多时候自己的封闭。
在她身边有这么多人,如此关心她,爱护她。
正是他们,让她有了做事的动力。
想到这些爱自己的人们,陆江初眼中流露出来了幸福的色彩。
她这样的神态是装不出来的,庞妙菲那还有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在陆江初正扮演一个幸福的新娘的时候,这个岛已经被她派出去的人,完全封锁了起来。
陆江初此次调用的手下,都是她能够绝对信任的。
之前笑脸组织的灭亡,固然有那个人为了洗白自己的身份自断臂膀,其实还因为,那么一个暗中的组织,能量怎么比得过严嵇的势力呢?
要知道,严嵇所掌控的严家,足以控制整个华国。
那人取代了严嵇的身份,便以为自己也得到了严嵇的权利。
想到这里,陆江初心中有着冷笑。
这时,顾和光正好走了进来。
他看向陆江初的目光中,满是惊艳与爱慕。
陆江初也笑得很幸福,她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同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简直是如同童话一般的婚礼现场,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却温馨又华丽。
这小岛百年前曾经是英属殖民地,岛上的建筑物都很有英伦风格。
小岛上唯一一座教堂,处于悬崖的位置,虽是悬崖,但因其漂亮的风景,倒并不显得惊险,甚至还多了一种美妙绝伦。
教堂前面是绿茵茵的草坪,虽是12月,但是这里却如同春日一般。
小草毛茸茸地探出头来,给人一种内心柔软的感觉。
再看见陆江初走出来后,大家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
霍联瑞与傅长嶙也来到了婚礼现场,他们俩都很沉默,但是看见有着幸福笑容的陆江初时,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虽然今日,能够有幸与陆江初在一起的人不是他们,但是看见陆江初能够幸福,他们却还是觉得满足。
但傅长嶙看着看着,笑容就凝固了。
这一次自从陆江初与严嵇回国后,他就没有见过严嵇。
傅长嶙之前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他知道,严嵇也多半不愿意见他。
他们两个人本就是情敌,之前就多有龃龉,如今严嵇作为胜利的那一方,不想见他倒也正常。
但是此刻,傅长嶙却突然知道,严嵇为什么会避而不见了。
其实在来参加婚礼的路上,傅长嶙就受过多方阻拦。
那时家族企业突然受到强敌打压;家人情况也出现问题,父亲病情恶化;母亲去算命,说最近不宜出门。
而他不顾这些强行出门时,还差一点就遭遇了车祸。
最后傅长嶙能够成功来到这个小岛,还是因为他和沈懿然坐了同一架飞机。
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东西,傅长嶙都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
毕竟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事事顺遂,会出现问题倒也正常,就当做是流年不利吧。
但是现在,之前所有的疑点此刻都指向了一个方向,傅长嶙意识到之前是有人在刻意阻拦。
因为此刻和陆江初结婚的人,绝不是严嵇。
这人身上有着骨折的痕迹,骨骼明显有些问题,傅长嶙突然想起沈懿然曾经说的话。
那时沈懿然告诉他,顾和光很小的时候就犯了一种容易骨折的病,那种病之前并没有疗法,而沈懿然为了给顾和光治疗,投资了一个实验室。
之前那个叫做酒保的人,就是这种病症的患者,所以能够让傅长嶙察觉到异常。
当时他与陆江初,怀疑这种病的某位患者,可能是一切事物的罪魁祸首。
但是他们从未怀疑过顾和光,因为那时候在他们心中,顾和光已经死去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但如果把这个事实推翻,所有的东西都能串联起来。
傅长嶙心中顿时警钟大作,他下意识站起身想要阻拦陆江初。
他意识到陆江初被骗了。
但是有一个人,拉住了他的手。
那个人的力道很重,手指都快掐进傅长嶙的胳膊中了。
傅长嶙低头,他看见了沈懿然,目光有些疯魔的沈懿然。
沈懿然问:“小傅,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柔,但是傅长嶙却感觉不寒而栗。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沈懿然竟然是知情者。
而沈懿然在知情的情况下,竟然默许了这种荒唐事情的发生。
她默认顾和光取代严嵇的身份,她选择让一个儿子活,推另一个儿子去死。
傅长嶙只觉得心凉进了骨子里,他认为陆江初是被沈懿然与顾和光这对无耻的母子骗了。
就连陆江初当初那些美好的回忆,也不过是顾和光这个人渣玩弄她的方式。
他一次又一次推陆江初下地狱,他要的就是折磨陆江初的快感。
而陆江初竟然要在这种人的欺骗下,重新步入婚姻的殿堂?
这种事傅长嶙只是想一想,也痛得心如刀绞。
这是他最珍视的女孩啊,怎么能够被别人如此对待?
不行,就算是豁出自己这条性命,傅长嶙也一定要将一切给揭穿。
那些强烈的想法与情绪,不过是在电光石火之间便消解殆尽。
傅长嶙想推开沈懿然,告诉陆江初真相,但是他这时候才发现,他竟然动不了了。
光是维持站立这个姿势,就让他精疲力竭。
傅长嶙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低头看向沈懿然掐住他胳膊的手。
沈懿然的手指甲,已经陷入了傅长嶙的肉里。
她的指甲上有毒!
傅长嶙意识到了这件事。
但是他却有口难言。
这毒素比他想得厉害得多,傅长嶙甚至表面上看上去一切正常。
因为他的突然站起,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傅长嶙身上。
陆垂云皱起了眉头。
他向来是知道傅长嶙对陆江初的心思的,他也对傅长嶙有一定的好感。
但这并不代表陆垂云会允许,傅长嶙有抢亲的想法。
陆江初表现得有些意外,她问道:“长嶙,你怎么了?”
傅长嶙站起来的时机,是陆江初与那个人即将在神父面前宣誓的时机。
他无疑打断了婚礼一项重要的进程,好在这次能够参加婚礼的人,都是陆江初的挚交好友,没有一个人议论纷纷。
他们都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好在这时候,傅长嶙似乎听了沈懿然的话,被沈懿然拉着坐下了。
但实际上,此刻的傅长嶙却如同被禁锢在了自己的身体中一般,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他甚至连送出一个眼神都做不到,只能够定定地看着一切的发生,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
但是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他们见傅长嶙没有任何反应,也只以为他是太失魂落魄了。
这倒也正常,毕竟傅长嶙对陆江初可是多年爱慕。
大家的眼神有些复杂,但都有些庆幸,一切还能按正轨走下去。
这时候,陆江初听神父问道:“严嵇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这位女士做你的合法妻子,和她共同走进婚姻的生活,爱她,安慰她,追随她,忠诚于她,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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