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在陆学恺的房里醒来的,昨晚半夜陆学恺就又发烧了。阮苔一晚上没合眼,天蒙蒙亮才在房中的小搨上休息了一会儿。

醒来一看陆大少脸上的红疹又多了,连身上都有。不能再耽搁,她焦急的想着要不要悄悄从狗洞出去,找找李嬷嬷。焦急中屋外终于来了人,是桂嬷嬷,带了几个丫鬟小厮,颇有些威风。

见出来的是阮苔,依旧抬着下巴高高在上的说:“夫人宅心仁厚,给大少爷请了大夫。”作为陆府当家主母,府中嫡子害了病,叫大夫是理所应当的,怎就成了仁厚了。

不过这几日她也见识了其他陆家人的冷血,她们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了。仔细打量那大夫,约摸五十,留着两撮山羊胡,背着个药箱。倒真像是个大夫,她开心的把人迎了进去。

陆学恺在床上背朝上趴睡着了,那大夫见他面上带有红疹,脚步一顿,一抬手挥停跟上来的人。问了阮苔知道陆学恺不但带了红疹还发烧。急急道:“你们离远些,这...这症状怕是痘疫呀”

桂嬷嬷一听急急的跑出去:“哎哟,要命了,要命了,大少爷染了瘟疫了。”她身体肥胖,声音也洪亮。整个院子都回响着她的呼喊。

那大夫本来就有几分怀疑,被桂嬷嬷一喊,想起痘疫的可怕,哪里敢再细看。

见大夫急急要走,阮苔猛的拉住他:“大夫你别走,你都没仔细看。要真是痘疫,我和少爷日日待一处,怎么没事。”

听阮苔说日日和大少爷在一起,那大夫更是避她如蛇蝎,推开她就大步朝外面走。

阮苔爬起来急急的追出去,那大夫腿脚倒是快。她追到院子口很快被护院拦了,任凭她怎么呼喊那大夫也不愿回来重新诊断,急急的走了。

很快整个陆家都知道大少爷得了痘疫,这痘疫传染性强,染了几乎必死无疑。陆家封锁了消息,又派了几个人在院外把守。整日的府里到处拿了艾草熏着。

依然不管陆学恺的死活,也不请大夫来看,好在膳食倒是准时送来了。

陆学恺昏迷了一天,阮苔想效仿昨日从那狗洞爬出去搬救兵,却发现那洞口早被挡了。她只能一遍一遍的拿湿毛巾给陆学恺擦身子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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