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行驶进别墅区,速度放缓到20码。
一阵丧乐突然冲破车窗,撞击在郁桑耳膜。她从文件中剃出眼神,寻声望去——是覃家?
司机没有察觉到她的失神,径直开走。郁桑忍不住回头看,只见黑白色的花圈填满了覃家的花园,覃叔叔和覃司然身着高定西装,满面笑容和宾客聊天。
她压下心里的疑问,试图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的文件,却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得紧。
汽车沿着道路驶进郁家,绕过绿地停在别墅前。郁桑下车深呼吸几次才缓和下来,走进门就撞见默默抹泪的李妈。
“这是怎么了?”郁桑把包随手放在玄关,搭上李妈的肩膀,“怎么哭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李妈的泪水就决堤似的。
郁桑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抽了纸巾给她,“您跟我说,有什么事儿我来解决好吧?”
郁家爸妈是事业型强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都是在公司,少有的全家团圆是在春节。
就这样,郁桑是被李妈带大的,甚至于小时候她还会亲切地叫她李妈妈。后来被家里长辈斥责后才改了,不过也不影响李妈在郁桑心里的地位。
“没事没事,就是挺伤感的。”李妈揩去泪水,握住郁桑的手,“覃让你还记得吧?”
郁桑点头,覃让这个名字,她已经七年没有听见了。
其实说起来,两人还是青梅竹马。覃家和郁家家世相差无几,又毗邻,所以打出生起两家就给定了娃娃亲。
只可惜覃让这人脾气古怪,郁桑每次和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有时候甚至直接走开。每次都是留郁桑一人在原地哭得涕泗滂沱,然后他才不知道从哪儿玩够了才回来找她。全身上下滚了一身的泥,不知道郁桑有多羡慕。
她喜欢和覃让玩儿,因为他聪明又漂亮。可是覃让老不带她一起,两人关系也渐行渐远,最终也就是上学的路上看见覃让走路上学,郁桑会让司机捎他一程的普通邻居关系。
“他死了。”李妈颇为可惜地摇摇头,“说是出了车祸,整个车子被掀翻,当场就爆炸了。”
李妈的语气很遗憾,想起她听到的事更是心疼覃让,“小时候没少挨打,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说不是亲生的。”
“挨打?”郁桑怔住,不敢相信,“怎么会呢?”
覃爷爷虽说严厉,却也公正严明。覃叔叔更不必说,是出了名的温柔随和,张阿姨虽然不常见到,可每次见到的时候都亲昵地拉着她话家常。家里就剩雇的保姆司机了,可他们谁敢打覃让呢?
李妈似乎这才发现自己话多了,可说起覃让,她今天不吐不快,“她们家保姆辞职的时候跟我遇上说起的。说是她们家夫人自打生下孩子就不正常,经常半夜站在婴儿床前,一站就是一晚上。”
“还想把孩子从楼梯口丢下去,幸好被她发现,这才阻止了一场悲剧。四五岁的时候,又被他妈锁在铁箱里,幸好箱子带了一个透气口,不然。”
李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听她说,那一晚上孩子哭得可惨了,整个别墅都听见了,可没人敢去搭理。”
郁桑此刻已经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到失语了。她想起覃让永远脏兮兮的衣服,还有身上没停过的伤口。是她没脑子,竟然以为那是覃让喜欢冒险……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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