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娇便回了家。

沈母在世时,还是为沈家积攒了不少家底,除了库房里那一堆黄金银宝、一叠压箱底的银票外,还有几间别人送的商铺。

就连现在住的这座大院子,都是别人送的。

沈娇住的还算比较舒心。

隔天,她用红笺书写双方生辰八字,将自己选好的成亲佳日告知媒公,让媒公上傅家,和傅母商定迎娶日期。

她挑的时间,比原主挑的时间更早。

让傅佑安早点嫁到她家,可比在傅家继续受磋磨要好得多。

当然,傅佑安嫁的早晚,对傅母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沈娇说什么日子,傅母也就随意应了。

等媒公走后,傅母才意识到,她好像还没把这事告诉傅佑安和他生父。

于是许久不踏入丰馨院的傅母,才屈尊降贵去见了自己很久没见过的小侍。

看见对方穿着旧衣,头上只有一根木簪,一副清贫困苦、瘦弱不堪的模样,傅母就不禁皱起了眉。

傅家哪里就穷成这样了?

还是说他故意穿成这样博自己怜惜。

可惜,她更喜欢娇艳颜色。

傅母这下子就更没心思跟傅父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只甩下一句,“我给傅佑安定了亲,月底他就嫁过去吧。”

傅父本来见她来,心里就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闻言,身子便似不堪重负般轻晃了晃,扯着傅母的袖子便滑跪下去,惊慌道:“妻、妻主,不知、不知妻主给佑安挑的妻主是?”

“是沈娇,原本该是清辉的妻主,不过……她虽是父母双亡,但好歹也是个秀才,以后还能考,品性也还算可以,佑安嫁过去不吃亏。”

傅母淡淡又道:“你放心,佑安是我儿子,我怎么也不至于坑害他。”

傅母不太耐烦见傅父这张略显寡淡的脸,说完也就走了。

走到门口又道:“嫁妆正夫郎会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能不操心吗?

在傅母走后,傅父压低了声音痛哭出来。

“爹。”

傅佑安扶住傅父,低声劝道:“您别哭了,既然母亲都开了口,此事已成定局,您这般,反倒会让嫡父抓住把柄的。”

傅父闻言,这才强行忍着眼泪,用袖子擦了擦眼。

但抬眸一瞧见傅佑安,傅父又不禁抱着他无声呜咽,“都怪我,我不该把你生的这般好看,碍了主君和嫡兄的眼啊!”

“也没什么不好的,爹你没听母亲说吗?好歹也是个秀才,父母双亡,我过去不用伺候公婆,才十六,万一日后高中状元呢?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傅佑安这话,也不知是在劝自己,还是在劝傅父。

傅父咬着唇微微摇头,“你不懂。”

“若是旁人,这条件自然是不错。可她之前,是与你嫡兄定了亲的。你只是个庶子,此时将你换过去,她心里岂能没有怨气?”

“若是主君在嫁妆上再薄待一二,你哪怕嫁过去是个正夫郎,都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啊!”

“怪我,我不得宠,你母亲才会将你推出去。这一切分明是你嫡兄心大,想攀高枝,他倒好,攀上贵人走了,让你来当替死鬼。”

傅父说着,眼神里满是怨气。

傅佑安微抿唇,“再如何,我也是正夫郎,已经很不错了。”

他低声安慰着悔恨不已的傅父,实则心里也是半分底气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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