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有权见他神情有变,得意道:“这是从你裴府大房——宋苓房中搜出,你在边关作战时寄回家中的信件。”
他抽出其中一沓,“这些,每一封都是‘吾妻亲启’,每一句都是夫妻温情。”
“我可记得,你们成亲之日连面都没见到。若不是早有私通,这些书信,又怎么做到情真意切?”
白薇闻言走近,勾了唇角,“写给我的?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拿来我看看。”
她伸手讨要。
在白薇拿到信的时候,裴朗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白薇潦草翻过,的确每一张都是“吾妻白薇:”开头,字里行间全数描写边关日常,没有任何矫情的词句,却有一种淡淡的温馨。
“呵!”
白薇轻蔑地笑了,碎发遮住她低垂的脸颊,看不真切面容。
“梅大人。”
她将信纸随手丢撒,抬眸间浸了冷意。
“一堆废纸而已,我随随便便就能写出上百封。用它做证据,还是我压根不知道的东西,是不是太草率了?”
梅有权板着脸道:“不管你认不认,白纸黑字在此,裴将军不能抵赖。”
“他做的事,与我何干?”白薇反问,“你刚刚说是从宋苓房中搜出,你找她去啊。我正好有事问她!”
白薇瞥向裴朗,意有所指,“裴家好歹是有头有脸的大门大户,怎么就如此心机,想方设法害我。裴将军,我与你没仇吧?”
白薇对裴朗明显的敌意。
梅有权摸不清装状况,才要说话,白薇冲他道:“梅大人,您一向清廉,今儿就替我好好审审裴将军,问问他,为什么要绝我后代?”
梅有权彻底听糊涂了,“什么意思?”
白薇冷笑:“当初我怀孕被退,人尽皆知。你们谁知道,裴家还送了我一碗绝胎药,害险些害了白英一条无辜的命,更是让我再难生育。”
“如此残忍的事,没有裴将军授意,宋苓一个长嫂,怎么敢擅自做主?”
梅有权头一回听说此事,颇有惊讶。
“此话当真?”
“梅大人不信,大可请大夫来诊治,人能说谎,身体说不了谎。”
梅有权没料到事情如此发展,转眼见裴朗面带愧色,一时心里没谱。
可白薇狡诈,岂能三言两语被她欺骗。
梅有权当即请了太医来。
太医诊断。
“大人,裴夫人身体确实有损,恐终身难孕。”
梅有权沉了脸,原本有书信在手,即便他们不认,也是一桩铁证,没想到他们之间有这桩渊源,再要证明私情就难了。
阴暗中,裴朗静静看着白薇,心疼又愧疚。他竟不知道,那碗汤药的影响如此之大!
白薇已是淡然。
“梅大人,这下你信了吧。我与裴家不共戴天,屈居裴府不过是为了白家寨的安危。你们污蔑我与他有私,就是对我的侮辱。”
梅有权见势,无法继续问话,心不甘情不愿的暂且离开,很是狼狈。
白薇拍拍衣袖,嘴角噙了胜利的微笑。这么点小伎俩就想来讹她,做梦!
信纸散落一地,白薇一张一张捡起。
裴朗扯住纸。
白薇用力拽回:“怎么,想毁尸灭迹?”
裴朗手僵在空中,“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白薇冷漠回:“对不起要有用,世上就不需要大夫了。”
她伸手勾了牢房外壁上的蜡烛,将信一股脑都烧了。
宋苓真是够蠢,什么信件都留着。
不过,这些信不像新的,宋苓应该一封一封看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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