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对那长长棉签伸到鼻子深处心怀恐惧,“我有鼻炎,你把棉签给我,我自己做行吗?”
可能刚才女儿的反应起了作用,她们递给她一根棉签,夏海棠努力把棉签往鼻子里头伸,但肯定是达不到要求的深度。
女儿做完鼻拭子后,一整天都很沉默,夏海棠估计这次会在她心里留下点阴影。
小区业主群成了了解掌握各种信息的主要渠道。
群里各种声音都有,时间一长,情绪开始烦躁,特别是那些着急上班,或家里有准备参加高考、中考学生的家长,更是着急。
说是一个在美容院上班的小姑娘,租住在小区里,前几天和朋友去一个酒吧玩被传染了。
群里很多人在责怪这个小姑娘:“都这种时候了,还往人多的地方去,真是自私自利”。
“我们这种坚持两点一线,遵规守纪哪也不去的,全被这帮到处乱串的给霍霍了。”
说到激动处连“这就是害人精,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等等话都有。
夏海棠心想,这人家也没违规违纪,小姑娘工作之余去酒吧玩下也无可厚非,又不是有意为之,义愤填膺除了增加焦虑别无用处。
但是一个人造成的影响确实太大了,这个小区十几栋楼,几千人是有的,突然因为一个病例全被居家隔离,对每个人都是有影响的,投入的人力物力和各种资源也是巨大的。
好在政府现在应对这些也有了经验,基本生活没受多大影响。
快递可以送到小区门口,然后由保安或志愿者再送到各家,原先储水储菜都没多大必要。
负责她们这栋楼的保安是个小青年,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夏海棠父亲也是闷坏了,这小伙一送快递就逮住人家聊几句,几天下来也算熟络了。
两个人的对话,夏海棠听的一清二楚。
“小伙子,干保安多长时间了?”
“大爷,不瞒您说,这是第三天,小区封控第一天招人的时候我过来的。”
“那之前做什么的?”
“在一家酒店干服务员,住宿吃饭的人太少,上个月裁员,出来后就干些临时活。”
“这一天能给你多少钱?”
“一天300。”
“那也不少了”
“听着是不少,我这一天送快递收垃圾,脚就没停过,手机记录我这几天的步数每天都超过三万步。”
“而且就管饭,其他什么都不管。”
“那你晚上在哪睡?”
“在小区空地上”
“搭了帐篷是吗?”
“就临时几天的事,哪有这些,就在地上铺个纸箱,也没被子,晚上冷的时候就搬到楼道里,但楼道蚊子太多了。”
“这几天晚上还是挺冷的啊,你这没被子怎么行啊?”
“大爷,也没事,我年轻扛得住。”
“那你这结束了干嘛去呢?”
“再看吧,现在工作也不好找。”
保安要走的时候,夏海棠叫住了他,把家里一床没用的被子和小半瓶花露水递给了他,保安赶忙推辞说不用。
夏海棠说:“你拿着吧,我这也是不用准备扔了,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这几天盖完替我扔了就是。”
保安接过后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晚上,夏海棠透过窗户看着那保安坐在纸壳铺的地板上玩着手机。
虽然自己过得挺不如意,但还是看不得其他人的困境,她觉得小青年现在一个人吃点苦没什么,但以后呢。
看着文化程度不高,也没有一技之长,他的希望在哪里呢。
以后娶妻生子了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这一辈子会活成什么样呢,是快乐的时候多,还是苦恼的时候多呢?
夏海棠有点不大看好,她也对自己的杞人忧天感到可笑,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乱麻,还操心别人的。
7天的封控好不容易结束了,门磁拆除了,改为管控,可以下楼取快递和扔垃圾,但不能出小区,也不让到处走。
夏海棠一家全下楼,都是人生中第一次被限制不能出门,大家走出家门的感觉太好了。
小区空地上站满了人,小孩在人群里互相追逐着,阳光洒在每张愉悦的脸上,感觉这才生活应该有的样子。
社区工作人员让大家别聚集,赶紧回去,但每个人都不为所动。
管控的7天就相对好过多了,能下楼活动空间也大了。
夏海棠到封控后期就开始想去上班了,在家里事也不少,女儿经常缠着她,说是居家办公,可根本静不下心来,还是上班单纯些,工作效率也高。
这两个星期来和赵肖文的朝夕相处,让他们俩更加清楚,在一起形成的是个无形的桎梏,只能昏昏噩噩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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