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云河要进攻的事已经冷却了,如今的朝堂热闹的都是后宫的事,先前不对付的顾云两家与楼家一起,把云家骂的狗血喷头。

顾家除了顾守和,其他人都在为顾锦南交锋,顾守和站在百官中,听着舌战的人,争的是他疼爱的妹妹,和他曾经很重要的人,心里复杂难忍。

他不相信他当初认识单纯善良的人,会变成如今这样,若知道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当初他是不是就会放手一搏,哪怕背弃顾家,背负骂名,他是不是应该争上一争。

下了朝,他失了魂一般向宫外走,宫门御道前,他看到一个翠青色的身影。

她温和端庄又冰雪聪明,当初从云河死里逃生回来,知道她做的一切,他十分感动,可聪明如她,为何要做那么傻的事。

她和当初的余慕容很像又不像,她身上有青竹幽兰的韧劲,是那种无论经历多少风霜,哪怕满身伤痕都不会忘记初心的那种韧劲。

赵冬曼向他走去,脸上带着盈盈笑意,顾守和每每看到她,满心皆是愧意。

“将军下朝啦!正好今日绣纺司事情不多,我就想着等上一会,将军若是不去别的地方,咱们一起回府吧?”

赵冬曼问出这句话,脸上满是期待,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她这不是第一次等顾守和,之前无数次,顾守和的回答都是不回府,去军中,无论多少次,她从来不气馁。

顾守和看着她,心里很是不忍,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没有意识的说了一个“好”字。

赵冬曼先是一惊,而后脸上的笑容绽放,他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如此开心,原来她竟这么容易满足。

余慕容的罪名很快被查实,楚江辰下令将余慕容降为答应,打入冷宫,顾锦南被禁了足。

新春到来,顾锦南望着清冷的天空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一束烟花。

斗赢余慕容,她从未觉得有何开心,这些日子,她的脑子里全是余慕容当初的模样,当初的余慕容待人亲和,为人善良,她的改变是从余相去世,她能理解她为了撑起余家放弃种种。

可她有很多方法撑起余家,为何非要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伤人性命以毒为伴,就算当初腹中孩子因为她自己的毒落胎,她都不曾有一丝后悔。

等禁足结束,她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白花花的月光下,一处破烂诡静的冷宫中,余慕容在寒风中跑了一圈又一圈,她的手里像是牵着什么东西,望着上空,她嘴角的笑一声声的清脆如孩童。

天空突然落下一片冰凉的东西,消失在她的额头,她如同大梦初醒,嘴角的笑渐渐消失。

余慕容跌坐在地上,那冰凉的小物件越飘越多,她想伸手去碰,突然觉得自己肮脏无比,不配碰那晶莹剔透的雪花。

她看着自己的手,外表明明干净的没有一丝灰迹,可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上面全是血,不管她怎么洗都洗不掉。

从她砸死东宫的那两个宫女开始,她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梦中常常是向她索命的鬼魂,到处都是血迹,每次夜中惊醒,她都会用各种方法,使劲的洗手,手上脱了一层一层的皮,她始终觉得不干净。

视线看向那威武禁闭的门,她苦笑:“娘啊,女儿如今这样,你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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