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民兵几天没有回家了,这会儿从班车上下来提着给家里人买的礼物,脚步不停的往家赶,虽然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可是没有见到家人就不踏实。

“吆!兵子回来了,你家锁着门呢,你媳妇孩子去了你爹那里了。”

“是啊兰花婶,刚回来,今天没去摆摊啊。”

“没,今天要去吃席,侄子结婚,马上就要走了,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怕是没休息好吧?”

“是啊,这不准备回去就补觉嘛,陈叔出来了,我不耽误你们了,我这就回去了啊。”

“回吧回吧!”

陈大嘴的老婆,也就是张民兵叫的兰花婶,就住在张民兵家斜对面,看着张民兵开了门进去以后,哼了一声。

陈大嘴骑上了车子等着老婆子坐上后座就走,结果等到女人的一声哼,转头见这婆娘盯着人家张民兵家门看,便打了一下铃子,“叮铃”,清脆的车铃声打断了兰花婶的思绪,她看了看老陈,知道今天看不上热闹了,就坐上去,拍拍男人肩膀,示意可以走了。

路上陈大嘴说“你看人家门干啥,刚刚我听见张老四大儿子的声音了。”

兰花婶撇撇嘴说“能看个屁,我跟你说,今天张老四家绝对热闹,哎呦这鸿鸣这臭小子哪天娶媳妇不好,偏偏就今天,我都看不上张老四家那个臭丫头的热闹了。”

陈大嘴皱着眉头说“几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放不下,那个张宝儿现在不是就自己害了自己吗,你和这种人较劲,我看你真是傻透了,有这功夫你还不如给我做件新衣服穿呢,我这件衣服都三年了。”

兰花婶说“她害得我姑娘有娘家回不来,只要看到她倒霉,我就能开心。”

十几年前兰花婶家大姑娘瞒着家里人跟一个来这边擀毡的小伙子跑了,起初想不通,姑娘人很老实,就算谈对象没有家里人同意,她跟人牵手都不敢,怎么会做出和人私奔的事情来。

后来还是听有人说大姑娘那段时间和张老四家的大丫头经常去找那擀毡的小伙子,问她肯定能问出来。

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是这个死丫头给她家大姑娘牵的线,介绍他们认识的,也是她鼓励她姑娘私奔的,两口子打到张老四家一顿打砸,才在两家人的逼问下知道了这个小伙子的家里地址。

张家自己丫头惹的祸,为了降低伤害自家出钱去找人,也是她家姑娘运气好,找的不是骗子,可是这个小伙子家离他们这里坐火车都要四五天,还要坐汽车再走两天最后走山路就要走一天,而且家里比较穷,小伙子是家里老二,上面一个大哥,底下还有三个弟弟,一家人都是土里刨食挣点三瓜俩枣的,也就小伙子学了一手擀毡的活,每年到各处去给人擀毡,算是最出息的一个。

兰花婶子要带走姑娘,结果人小伙子家全家人给她下跪求情,发誓会好好待她姑娘,姑娘自己也不愿意,哪怕她在这里吃的一般穿的住的一般,她都愿意,她才不愿意被张宝儿笑话她嫌贫爱富呢。

再说小伙子对她很好,很疼她,她也怀孕了,不可能再回去了,让她们放心,她只要有时间就去看她们,老天爷啊,就这取经路一般的转折,来回一趟能让人自闭。

张宝儿用激将法把她姑娘给忽悠到那犄角旮旯里,来回一趟都不容易,她能不记这么久吗,想让她原谅,想屁吃呢。

张民兵回到家放下东西舀水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些,然后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见有包子在锅里温着,就拿了几个出来,三两口一个,吃完一抹嘴,出了院子锁了门就往老院去。

路上笑着和人打招呼,一路到了老院门口,门是虚掩着的,就推门进去了。

见西边一个屋檐下坐着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在捧着书看,愣了愣。

李斌听见动静抬头看见一不认识的男的,不过张爷爷的孙子张宝银跟这个人相似的面容,不是亲爸就是叔叔,掩去眼中的不耐烦,笑眯眯的问“请问你是宝银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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