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汤国境线十分长,在这个较为落后的时代,它算得上是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家。

陈鹤耳她们早早收拾好行李,吩咐好手下食物,接着便坐上租好了的马车南下而去。

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禹州。

禹州距离帝京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但是凭借着它独特的江南烟雨美景,在各大文人骚客的圈子里小有名气,陈鹤耳看到那幅画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里刻画的或许就是现在的禹州。

两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陈鹤耳的扶着下巴,出神的看着窗外。她松散的秀发被木簪绾这,看起来十分惬意。

但是初次出远门的十五铃就不这么觉得,她从包里抽出帕子,脸色青白交错,看起来想要吐却吐不出来一般。

“咳咳,你说我们为什么不走水道啊。”

十五铃瘫倒在座位上,一脸的生不如死。

“我也想走水道啊,但是朝廷不允许啊。”

陈鹤耳也是十分无奈。

原本京城里的人想要去禹州,可以顺着新开的大运河一路顺流而下,不出两天的时间就可以顺利抵达。反对现在边塞加急,南方粮仓里的粮草为了更好的供应北方边塞,所以原本停满画舫小舟的运河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官兵们匆匆茫茫运粮的草船。

“这边塞的火事什么时候才有个头啊。”

十五铃也知道现在朝廷为了边塞的火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她无奈的感叹着。

陈鹤耳望着马车外面的良田美景。

夏深了,墨绿色的叶子挂在枝头,偶有蝉鸣在烈日之下不情不愿的闷哼几声。前方有一片丹阳大泽广袤无垠的湖水碧波荡漾,远远望去水天一色。偶尔能看到几名渔夫撑着茅草小船,唱着号子捕鱼,粗硬但细的渔网天女散花般往水中一撒,接着飞溅出无数片晶莹的浪花。

不知道等了多久,渔夫们开始收网。渔网之中明显鼓出一个包的形状,湖鱼们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丰收的光芒。

陈鹤耳看呆了,这里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生活令她向往,但是又想到边关连绵不绝的战事,与这和谐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关外将士们看到的又是什么呢。是黄土漫天的戈壁,是沙尘飞扬的黄昏,是血腥难闻的战场,还是夜明星稀时独自望着家乡的征夫。

那个时候,冯骁又在做什么。

陈鹤耳在出发前就听闻朝廷此时政权风云变化,皇后寝室被搜出来写有大皇子,也就是丽嫔的亲生子,同时也是嫡长子的福贺的巫蛊娃娃。后宫乱作一团,张衡阳连夜入宫觐见皇帝为自己的妹妹求情。而此时的边塞战事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将整个朝廷闹的一团糟。

冯善留在了京城与张衡阳一派抗衡,而冯骁则被派往边塞。

陈鹤耳总是劝说自己不要打听关于冯骁的任何事情,但是这些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一般,总是突如其来的飘进她的耳朵里去。

这时,两人乘坐的马车突然一个颠簸,震荡片刻就倾斜了下来。

“不好意思,车子陷入了泥坑里面。”

憨厚的车夫不好意思地解释:

“前面又个村庄,我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帮手。”

怕耽搁陈鹤耳她们,车夫飞快地跑向远处,去村子里找人帮忙。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车夫依旧是无影无踪。

这个时候,十五铃急了:

“哎呀,鹤耳姐姐,你说那个车夫是不是想拿了钱不干事啊,怎么还不回来呀。”

此时天色将晚,原本按照他们的行程,这个时候约莫到了禹州的客栈了,不可能在这里被困着。

“那倒是不可能。”

这个车夫是淳晨馆的老板娘介绍的,为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端正,拿了钱不干活这种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眼看着天色快要暗了下来,陈鹤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先去看看。

两人就这么下了马车。

从马车窗户里看,前方的村子还是蛮近的。但是真正走起来,会发现村庄在一个小山丘上,走起来路程还是比较远的。

“这里的风水不好。”

十五铃小声嘀咕。

陈鹤耳十分不解的望向她。

接着,她指着小山包上的村庄,凑近陈鹤耳:

“你看这个村庄正面向阴,家家户户门口都接受不到太阳。而且村后还有一座土山,高低之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坟包。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这附近还有河流。”

还没等十五铃说完,几个粗布衣裳的妇女们头上顶着盆,手上攥着捣衣砧板,匆匆跑进村里。

“快点,快点,太阳要下山了。”

她们互相催促着,几个妇女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陈鹤耳她们,但是很快又离开了。

“你还会看风水么?”

陈鹤耳十分好奇。

“嗯,以前师傅教过我。”

对呀,以前十五铃被老道士收养了,这十几年间耳濡目染学到点也是正常不过的。

两人相继走到了村口,还没等她们跨出下一步,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就拦在了她们的面前。

老人也是一幅刚刚赶来的模样,他背着鱼篓,带着斗笠。

他松垮的脸上如同树皮一般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他抬起眼皮,眼神里毫不波澜: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陈鹤耳向他详细阐述了事情的起因,并表示自己需要在这里借宿一晚。

“我可以付钱。”

老者咧开嘴,漏出少的可怜的几颗牙。

“不收你钱。但是这个村没有当地人的引导,很难进去,你那个车夫,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陈鹤耳心中一惊,但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

“不用问,先进去,我自然会告诉你。”

老人似乎知道陈鹤耳想要说什么

“天要黑了,快走吧。”

即便是满腹狐疑,但是太阳早已落下,仅剩的几缕余晖不久也会消散。两人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老人走了进去。

青砖石瓦的厨房里算得上这个老人的家中最有人烟味儿的地方。

老人佝偻着腰,在灶台上忙活着。接着,他托着一盘鱼放到陈鹤耳她们面前,示意这是用来招待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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